兩人對視,此番的溫情不足以再用語言來表達,江念知不再言語,晏賀行羞紅了臉:“能讓你開心,我也很開心。”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氛圍,江念知眉頭一皺,女生的直覺告訴她,事情並不簡單,正要起身去看看,晏賀行已經攔下她,自己先出去了。
江念知就起來給蛋糕插上蠟燭,晏賀行18歲,就要插18根蠟燭。
晏賀行拉下把手,門邊站著一位戴著帽子的男人——晏賀行睜大了眼,頓時驚訝又感動,說不出話來。
“賀行。”男人抬頭開口,聲音帶了滄桑沙啞。
晏賀行長高不少,此刻需要低著頭才能看清男人的表情。面前這人熟悉又帶了些許陌生感,幾月不見,生疏加劇。
昏黃燈光下,男人帽簷下露出些許白髮,眼角邊的皺紋更深,嘴唇上還因乾燥,起了些許的薄皮。
“爸……”晏賀行薄唇顫抖,只能吐出這麼一個字。
男人伸手拍了拍晏賀行的胳膊:“兒子,今天是你生日。”他拿出一個小盒子,“拿著吧。”
晏賀行接過開啟,裡面靜靜躺著幾張銀行卡。
“這是我跟你媽最後的儲蓄了,我們被人誣陷,警察也幫不了我們。所謂‘人贓並獲’,我們目前沒有辦法翻身了,不出意外的話,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你該長大了。”
晏賀行越聽越激動,拉住轉身要走的人:“爸,怎麼會這樣呢?什麼叫‘最後一次見我’?”
男人嘴唇顫抖,只是搖頭,拍了拍晏賀行的手:“孩子,回去吧,跟爺爺奶奶說聲對不起,我無法盡孝了……”
江念知奇怪,晏賀行出去好一會了,怎麼還沒有回來的動靜?她來到客廳,爺爺奶奶回房間了,玄關的門是開著的,江念知走近——
“爸,現在法律都講一個公道,既然你們是被冤枉的,何愁沒有翻身之日,你們不要想不開啊!”
“兒子,警察都奈何不了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啊!”
晏賀行著急,期盼著爸爸不要走:“爸!那些人威脅你,也還算有良心,從來沒有打擾過我和爺爺奶奶。他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被坑害的?肯定有人故意引導,讓大家討債都追著你和媽……”
“賀行!不要再說了,我跟你媽媽已經決定離你們遠遠的就好,那群人不是善良,他們只是還沒有找到你們,要是有一天,讓他們發現了你和爸媽的存在,肯定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啊……”
男人握住兒子的手一直顫抖,眼裡飽含著無奈與不捨。
“現在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警察也在找我們,可我們在找到真正的證據之前,絕對不可以被那幫人發現,要不然就是有生命的危險!”
晏賀行抱住了父親,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想念和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盡數傾瀉:“爸!警察會保護你們的。”
男人搖頭,無奈嘆氣,拍撫著兒子的後背:“恐怕我們還沒有入獄,就已經被那群人害死了。”晏賀行身子一僵,“兒子,很多事情,不是你以為的公正法律就能解決的。我和你媽媽,只能靠自己,擺脫那些疑點,證明自己不是害別人的人,才可以去警局啊!”
江念知大致聽明白了些,晏賀行的父母得罪了厲害的人,那些人一直在找他們,連警察都不敢動的人,還能是什麼樣的人……
江念知裝作無事,回到房間裡思考晏爸爸方才所說的話。晏賀行紅著眼眶,目送著父親飛快地離開。
回來時,晏賀行特地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才重新拾起笑容,聽江念知給他唱生日快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