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珩肚子咕咕叫,拽了拽雲昭,問她要不要坐著先吃點東西。
雲昭搖搖頭,“在人家門前坐著吃乾糧,總歸不禮貌。”
見珩點點頭就收了包袱揹回身上,這時那小弟子也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你們跟我去殿前候著罷,長老們在議事,薛師兄叫我領你們進去。”
雲昭和見珩跟著他去到前殿時,薛無至正在門口候著,見到二人過來,便高興的迎了上去,又解開雲昭和見珩身上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兩位小友可算來了。”
少年今日一襲月白勁裝,繡銀紋對襟領子,烏黑整齊的髮髻束在白玉冠中,笑起來也如那白玉般溫潤好看。
他眼睛裡盛著陽光,乾淨磊落,不見外地攬著見珩的肩膀,比兩小孩兒高了一個頭。
薛無至又朝著雲昭說道:“你們可算回來了,上午我與師父用傳音玉急急喚你,你都不曾回應,再不回,我們就要帶人去找了……”
雲昭思襯那會兒應該是暈倒了,不好意思的道著歉。
“無妨,”薛無至笑著搖搖頭,“主要是今天上午通江那帶天生異象,似有妖變之疑,幾位長老正在議論此事呢……”
薛無至話一出口,見珩驚得打了個嗝,而云昭胸腔之中也漏跳了一拍。
在兩小孩,尤其是雲昭看來,這一日過的好似一年,被少年隨口將“上午”兩字一說,才有點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們就在那處,我和師父自然擔心,不過,”薛無至摸了摸腦袋,“你們在那邊,可知道是什麼東西鬧出的動靜?”
“不知。”雲昭搶話道,隨即侷促得低了頭,見珩趕忙點頭附和。
薛無至“哦”了一聲,只是隨口問問,他也沒太在意,轉而又眉眼彎彎地揉了揉兩個小孩兒的頭,“你們沒事就行。”
雲昭看著他,常常會想起自己趴在小七師兄腿上的溫馨日子,她覺得那時的陽光比現在還要溫柔。
雲昭抬頭去看薛無至在陽光中鍍了一層淡金的側臉,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只泥淖陰溝裡打轉的老鼠,生出點無地自容的羞慚來。
“無至。”遠處有兩人結伴走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金袍紫褂的老頭兒,裝扮花哨老氣,腰上懸著的黃皮葫蘆水聲叮咚,儼然是幾日不見的桃源。
桃源面上兩坨宿醉的紅雲,搖搖晃晃的從側殿走出來,看見雲昭,眼睛亮了亮,“雲昭小女娃回來啦?老夫還準備遣人去找你兩個小娃娃呢。”
雲昭與見珩恭敬的行了禮。
“勞煩長老掛心。”雲昭真心實意的笑了笑。
桃源後面是靈應掌教的大兒子、三長老程琅,普通中年男子的模樣,向兩個小娃娃點了點頭,“你們不必等瑛豐掌教了,真人事務繁雜,恐怕暫時顧不上你們,靈應因要事而待客不周,還得兩位小道長見諒。”
兩小孩趕忙擺手說不敢。
“這位小姑娘就是雲昭罷,”程琅後面有位美婦人走出來,她手邊還拉著一個水綠衣裳的嬌俏姑娘,婦人想必是聽說過佐天門的慘事,看著雲昭的眼裡生出點同情憐愛,“天可憐見的……”
婦人叫阮胭,因被夫君婆家嬌慣,性子天真爽直,雖是好心,說話卻沒什麼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