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珩走過去,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回太清幹嘛?”
唐芒吸了下鼻子,腳尖蹭著牆灰,“太清叫人來通傳,說讓你和雲昭回去一趟,這不雲昭病著,你就先回去唄。”
見珩“哦”了一聲,重乾真人待他有救命和養育之恩,他也不敢耽擱,別了唐芒過後便去向程霄和瑛豐稟報,啟程前往太清山。
要說這次的事情鬧得也不算小,其餘的人沒受什麼牽連,唯一脫不了責的雲昭醒後,卻沒有像意料之中的那樣受到很大的責罰。
瑛豐只問了她兩句話。
“那九尾狐是你從何處得來的?”
雲昭託著一隻臂,渾身發冷,也不敢抬眼看瑛豐,“自小養在佐天門長大,後來狐族中人將我佐天門人盡數殺害,我便將它留在身邊,等著有天狐族人若來尋它,我便向它族類復仇。”
瑛豐盯著雲昭的臉,沉吟了一會兒。
“荒唐!”桃源一拂塵重重拍在雲昭背上,老人看著瑛豐的臉色,先出手教訓著,自己下手拿捏總好過別人動手,而且先發制人了,也便於求情。
第二拂塵下來將雲昭肩膀打得傷口開裂,鮮紅浸溼了紮帶。
“好了,打死人有什麼用,”邱如趕忙上去將雲昭護在身後,話是朝桃源吼的,眼睛卻看著瑛豐,“所幸那妖怪也未惹出事來,且雲昭只是為了除惡報仇,本心並無錯。”
雲昭被一群人圍著,薛無至在外面急得團團轉也沒什麼用,幾個長老各執己見,要將雲昭除去門籍的也有,要從輕發落的也有,桃源心情沉重,拂塵一放,隨雲昭一齊跪在地上朝向瑛豐。
“是我老兒未能及時發現徒弟窩藏禍害,還請真人從輕發落,老兒以人頭擔保,她不會再惹此禍事。”
瑛豐抬手將桃源扶起來,他氣色不如以往好了,面容愈發年老,眼皮子下垂顯得那雙眼陰鷙精明,聲音也嘶啞,“你做長老的,不應徇私才對。”
桃源心中越發不安。
“我再問你,”瑛豐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睛似是不經意的盯著雲昭,“你教中的寶物,與那九尾狐有什麼關係?”
雲昭驀然抬頭。
此話一出,四周的人除了程琅程霄,其餘都是一愣——什麼寶物?
雲昭卻像早有準備似的,毫不退卻得與瑛豐對視上,“我從不知什麼寶物,第一次聽,還是重乾掌教與我說的。至於那本記載寶物的冊子,一早便被妖怪毀壞了,我也尋不著線索。”
兩人對視一會兒,瑛豐慢慢移下眼,唇角的笑容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若你有線索,最好還是交出來,否則再被那樣的妖物纏上,靈應山再庇護不了你了。”
這是已經撕破臉了,絲毫不掩飾慾望,也絲毫不掩飾惡毒。
雲昭料想是那日九思演的一齣戲起作用了,於是她也不願意再看瑛豐,恭恭敬敬拜了一拜,“那九尾狐便是尋不著線索離開的,至於我,我受靈應派教養之恩,若能得到訊息,必定會呈給您。”
瑛豐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緩緩起身,最後看了雲昭一眼便出了門。
桃源面色複雜得頓在原地,他將雲昭交給邱如醫治,便急匆匆得向青陽觀趕去。
“謝師姑。”雲昭向邱如行了個禮,而後又被邱如說了兩句,扶著出去時,正巧碰到程琅的夫人阮胭在苛責薛無至。
“無至呀,不是我說你,”阮胭冷著臉,聲音嬌戾,“你圓圓師妹和那孤女孰輕孰重?保護誰你也分不清麼?圓圓受這麼重的傷,你還去跟那孤女瞎鬧?”
薛無至也帶著傷,出於對長輩的尊重,他並沒有說話。
雲昭只覺得這熟悉的人好似一夕之間就變了個樣子,大概是撕破了那層虛偽的皮,抖出來的東西叫人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