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修蹙眉道,“可曾補償了銀子?”
老人苦笑道,“補償是補償了,卻只補償了幾十文,幾十文啊!”
地主剝削佃農這不是什麼稀罕事,稀罕的是地主突然間把地收回,這可是新鮮事。
行修道,“沒到衙門去告嗎?”
老人搖了搖頭,“告了,沒用。”
“怎麼會沒用?”
“縣太爺剛開始還升了堂,可升到一半卻忽然間來了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便把人攆了出來,後來乾脆都不讓我們在章城待了,沒辦法,只能往北走了。”
行修蹙起眉頭,店小二走過來端著菜放在桌上,“客官,您的菜上來了!”
行修看了眼店小二,沒有多言,只是等到菜齊了,才拉住要走的店小二問道,“最近章城是要來什麼大人物嗎?”
店小二微怔,隨即笑道,“公子,咱們章城素來都是小地方,最大的大人物就是縣太爺了,公子說的大人物縣太爺算不算?”
說著店小二試探著問道,“不過公子問這做什麼?”
行修淡笑著道,“沒什麼,剛才進城的時候聽人說起了一句半句的,許是我聽錯了。”
店小二笑著道,“那客官您慢用。”
店小二邁著歡躍的步子離開,行修拉過老頭的手說道,“老人家,剛剛那些話跟誰都別再講,回頭我跟我家夫人說一聲。若是有人問起,你們仨就說是燕都來的,碰見我家夫人一起去汝州。”
駝背老人點頭道,“全憑公子吩咐。”
行修笑著道,“趙伯別叫我公子了,叫我行修就可以,吃飯吧。”
趙伯看向二樓的方向,低聲道,“那夫人呢?”
行修道,“夫人要先歇一會兒,我已經讓廚房備好了,等夫人休息好了再送上去。”
趙伯點點頭,這才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餓了好幾天的人,除了老人還把控的住些,春兒的眼睛一直落在菜上陸文柏好一些,卻也是一直咽口水。
二樓的女子俯視著樓下的一座老小,不由得心情沉重,轉身走進了房間裡。
世道無常,總有人衣衫襤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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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燕都到汝州的僻靜小路,三道極快的人影如同風一般掠過。
三個人皆是面貌出眾的年輕人,兩男一女,兩件黑色和一件白色的燕尾服,行動乾脆利落。
黑色短髮的年輕男人一邊跑一邊道,“這不是風波亭那幫人的事情嗎?怎麼伯爵大人交給咱們去做了?”
年輕女子白了他一眼道,“伯爵大人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少年撇了撇嘴,默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