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這時才看著項宗秫笑著說道:“你不用想多了,都與你說了,我看這丫頭歡喜投緣,只不過是個見面禮而已。
要說還有原因嘛,就是你項宗秫雖交友不慎,卻也是個古道熱腸之人。田武數次騙你,你就沒有察覺?你對這世界和人性報以善意,也應該得到幾許回報。範遙不才,就當替老天做些應做之事。”
聽範遙如此說來,項宗秫不禁被觸及傷心之處,一時間吶吶無言,心情複雜之至。
“我項宗秫一介散修,雖僥倖修至化神境界,但從不恃強凌弱。凡事都會仔細對待,在江湖中也算薄有名聲。我與田武相識已近數百年之久。
初認識他時,他只是一個金丹修士,我那時已是元嬰境界,但見他為人甚是豪爽,不拘小節,所以我對他多有提攜,可以說得上是亦師亦友。
可到了田武突破元嬰境界之後,便一切都變了。我們都自在慣了,不願入了宗門受些束縛。但我們資質普通,若想更進一步,唯有天材地寶或海量丹藥供應方有一絲可能。
在我大靖,這是何其艱難。我與田武漸行漸遠,他去做些什麼我心知肚明。但想著,只要他不做出有違天和之事便由他去吧。
可多年以來,他數次被人追殺甚至向我求援,救得他之後,他閃爍其詞,並總有萬般藉口搪塞於我。我也在想,當年爽朗豪邁的一條漢子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這一次,田武傳訊與我,說有一個無惡不作之徒在霧海山上殺了數十名修士,搶奪了一件先天至寶,正逃往此處。我雖將信將疑,但還是來了,琢磨著,要是事情屬實,那就順手做件好事,要是田武栽贓陷害圖謀不軌,那就攔下他,同樣也是做件好事。
就這樣,我與你叔侄二人相識,並得你提醒識破田武詭計,救我祖孫性命。我雖想過田武可能會對我不利,但卻萬萬想不到,他會真的出手加害我等……。”
項宗秫像是自言自語般,把其中的曲折來去向範遙說個明白,說到最後,臉上帶有七份憤慨,還有三分惋惜。
“範少俠,那田武現在……。”
範遙微笑說道:“身死道消,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我們也懶得問。”
項宗秫默然半晌,還是問道:“範少俠,田武曾跟我說,是有一個上家給他提供的訊息,我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你和你叔叔還是太草率了。”
範遙笑了笑,沒有做聲,有些事與這項宗秫也是聊不得。當下二人都是安靜下來,一個關切的看著亭內的青蓮,一個放眼看向亭外的林海波濤。
“範叔叔,我好了呢。咱倆快去找小松鼠吧。”
範遙正暗暗納悶,怎麼吳三道和張婉秋還沒趕來的時候,卻見青蓮收功完畢,急不可耐的跑到範遙身邊。
範遙微微一笑,本想避嫌讓項宗秫為其探查一番,但看著青蓮可愛模樣,憐愛之心大起,稍一猶豫,便握住青蓮的手腕,運起修為沿著青蓮的經脈巡視過去。
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番探查之下,卻讓範遙心裡大起波瀾。只有強忍著內心的震驚之情,裝模作樣的查探一番之後,向項宗秫微笑說道:“完好如初,應該不會留下隱患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