躉船一路西行。
沈今安則是神態自若的站在船頭之上,一旁的船老大讚賞道:“公子,你們北方人坐船能夠像您這樣的可是不多見。”
沈今安解釋道:“北方多平原,善於騎射,南方多河流丘陵,多善水戰。兩者也算是各有千秋吧。“
船老大肯定道:“公子這話不假,我們南來北往的也算是見到過不少世面,可是像公子這樣混身散發著富貴樣子的可是不多見。“
沈今安看了看自己有些寒酸的衣衫說道:“船老大你莫不是打趣我吧,就算是你這麼說我可也沒有多餘的錢財給你呢。“
船老大聽到沈今安的回答不怒反笑道:“客官您看你這話說的,我雖然不敢說見過大世面,可是多少也練就了那麼一點眼力,那些穿金戴銀的大多數都是一些商賈子弟,穿貂帶玉的多是一些官宦子弟。不管這樣,這些人都有一種通用的習慣,那便是恨不得將有錢兩個字寫在臉上。可是您和他們不一樣,身上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富貴之氣。不過,您的身份不用和我說,權當是咱倆先聊天而已,這一路之上太過於漫長,若不能夠給自己找點樂子,恐怕經年累月的也熬不下去。“
沈今安沒有回答,似乎對於船老大的話表示幾分默許。
躉船來到了一處落水坡之上,水漲船高乃是定數,只不過讓船老大沒有想到是,沈今安雙腳如同生根一般,任憑水波起。
“這位公子你這一番行為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水上經驗可是做不出來啊。”船老大藉此也是向著沈今安表達出來了自己的好奇。
沈今安也是十分坦蕩道:“年幼的時候隨著家裡也經常來江南,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年歲較小,一位姓袁的叔叔便教導我在水上行走不要落地生根,而是要學會隨波逐流。”
聽到沈今安的話,船老大也是嘿嘿笑了幾聲後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船老大咱們到哪了?“沈今安詢問道。
船老大笑著說道:“我們剛才經過的是龍王窩,是當年西蜀最後一代皇帝跳崖之所,我們這裡的人都說,這裡的暗礁都是那個末代皇帝死後的冤魂所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水路不通,謠言雖然傳得不少,可是這裡確實是最險峻的地方了,不過公子你就踏實的把心放到肚子裡,我們的船堅固著呢,若是一般的船伕來到這裡,不管他是有多麼熟悉水勢的船伕,只要被漩渦纏住,都得給我們乖乖觸礁沉船。這龍王窩每年漲水四次,所以從丘陵渡的船也就只會開那麼幾次。不過公子,我勸您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兒,一會兒風浪大,若是被吹到了,在感染上風寒。“
對於船老大所講述的那一位西蜀皇帝的故事,沈今安自然是知曉的,別的事情都是在書本上看過來的,可是那位西蜀皇帝的經歷那可是沈今安親眼所見的,因為將那位西蜀皇帝親手斬殺的正是那時候年僅十六歲的霍平。
西蜀山路艱難,也算是一道天然屏障,本應該是龍脈之地,卻也因為如此,西蜀最後的幾位皇帝便開始日日笙歌,全然不顧百姓的死活。
霍家本是西蜀的大族,世世代代更是為西蜀出謀劃策,霍平父親霍賦更是一心為民的忠臣,可是卻也因此得罪了西蜀末代皇帝劉善,不僅被凌遲處死,更是將霍家株連九族。
霍平在管家的保護下僥倖逃出生天,被沈嶽所救。
從那天開始霍平便死心塌地的跟隨沈嶽,然而沈嶽也並沒有辜負霍平。
當霍平百里奔襲,殺入皇宮之時,整座皇宮都環繞著他的大笑之聲。
劉善被霍平親手手刃之後,整座西蜀的大小官員全部歸降於華陽朝廷。唯有中書令陳安寧死不從,已全家上下三十九口性命來護衛西蜀皇宮名聲。
令人可惜的是,其女陳聰年方二八還未出嫁便被一條白綾帶走了自己芳華性命。
沈嶽對於陳家敬佩不已,不僅將其一家厚葬,還命令霍平披麻戴孝為其守靈三天。
那一段時間,西蜀百姓對於沈嶽一家褒貶不一,有人說他們濫殺無辜,也有人說他們敬重忠良,直到沈家軍出蜀,華陽軍入蜀,這些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過了彭水郡,便離著西蜀的門戶重都不遠了。
彭水郡山水平坦,歷來都是屯兵之所,而華陽王朝的宗室藩王慕容狄便是位於此處。
華陽王朝自建國以來便對天下百姓許諾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
然而天子日理萬機,對於駐守邊疆之事自然也是分身乏力,所以乾脆派遣自己的親生兄弟前往邊疆就藩。
除去唯一的異性諸侯王爺沈嶽以外,其餘便都是一些慕容子嗣,他們不僅手握兵權鎮守一方,對於所轄稅賦更是同朝廷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