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沒有想過,但那已是前塵往事,不重要了,在他的記憶中,睜開眼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焱煣小姐,給了他名字的也是焱煣小姐,就像野獸認定出生後第一眼見到的人是它最親近的人一樣,焱煣救了他,給了他一個全新的人生,那自己便只跟隨她就好。
銀狼不答,洺玥又問:“你難道沒有好奇過為什麼歆兒中了你的血蠱後還能活著?”
“……”
銀狼轉過身,看向洺玥。
對於這個問題,他的確很好奇,且一直沒能參透其中緣由,當初催動血蠱時明明已經下了殺手,中蠱之人必死無疑,所以不可能拖到被救治之時。
“因為我將你的血蠱引入了自己體內,它開始是想殺死我,但是後來蠱中血慢慢與我的心血融合了,蠱便無法再發揮作用。”
“什麼……!”銀狼甚是驚訝。
洺玥繼續道:“若非你是我的骨肉至親,你血蠱為何會對我手下留情?”
銀狼的眼睛睜大,不敢置信地看向洺玥,身體甚至已經開始有些細微戰慄。
即使他不願相信,但聽到這件事後,也不知如何再去否認。其實早在這之前銀狼就已猜到了些許,他每日陪在焱煣、焱烯的身邊,難免不發現蛛絲馬跡,但因他早已對焱煣情根深種,所以更希望自己與寒弦宮沒有任何瓜葛才好。
洺玥從銀狼的神色中察覺了出什麼,不由得眼神黯了黯,低聲說:“或許你已經猜到,只是不願相信。”
不是沒有想過幫銀狼恢復記憶,這樣才好讓他們可以確認彼此的身份,但銀狼如此愛焱煣,恢復記憶後得知對方是仇人的女兒,並且還故意抹去了他的記憶讓他效忠古焱教,那對銀狼是一種折磨,他這一生都無法再快樂起來。
洺玥深吸了口氣,終於做了決定,他對銀狼道:“我不願你揹負什麼仇恨,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喜樂,所以請你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我不會干涉什麼,但你要知道寒弦宮永遠是你的家,你隨時回來。”
說完洺玥側身讓開了路,是放銀狼走的意思。
“焱烯我放不走的,他殺了太多人,我得給江湖一個交代。你若想給焱煣一個交代,我的命是你的,你隨時來取。”
……
在靈城的江湖人士都已知道焱烯被關在地牢的訊息,其中一些與古焱教積怨已深的難免會暗中尋仇。正巧,幾人結伴去地牢的途中被江徵歆碰見,起初她也沒想管多管閒事,但後來不知怎的,還是跟去了地牢。
遠遠就聽見很大的辱罵聲傳來,難聽的不堪入耳,江徵歆看了看他們的服飾,並非某個門派的弟子,心想也是,門派子弟至少都是守禮的,不會說出如此難聽的話,也不會趁人之危把焱烯打成這副模樣。
兩日前焱烯被洺玥帶回來時只受了些內傷,但僅僅兩日後,就已經被輪番尋仇的人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
焱烯嘶啞咒罵:“虎落平陽被犬欺,等老子出去一定殺了你們這些鼠輩。”
他心中極恨,從沒想過自己有一日會淪落至隨意被人欺辱的地步,但無奈手腳被鐵鏈縛住,又被關在牢裡,面對對方的嘲諷謾罵無法還手,這對向來狂傲的他是一種很深的打擊,所以心裡有著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被毆打也就算了,但言語上的折辱最令人難受,還不如一死來得痛快。
“各位英雄,打擾一下。”江徵歆走了過來,抱拳道,“我有些事想問一問這位古焱教主,可否請諸位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