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欒夙就敲響府門,送了幾大箱東西過來。
其中一箱是是朝中官員的名錄和書信,剩餘幾箱是上好的藥材和補品。
欒夙施禮對洺玥道:“最近攔截下不少大臣們與古焱教往來的書信,都為宮主送來了,也按照宮主的吩咐,每封信只謄抄了一份,就又放了出去,並沒有打草驚蛇。”他又指了指滿箱的珍稀藥材,“這些是攝政王送給宮主的補品,他很感謝你從古焱教手中救下了江家小姐。”
離淵所送的東西都非尋常可見的珍品,但洺玥沒有看,只拿起書信,淡淡道:“攝政王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些東西就不用了,勞煩你帶回去,替我謝過他。”
欒夙面露難色:“屬下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公子一定要收下,否則實不好向攝政王交差。”
誰都能看出來離淵此舉是在暗戳戳地宣告主權,江徵歆是他的人,所以才會替她答謝洺玥的救命之恩,即便他與洺玥是朋友,但在江徵歆這件事上也絕不會讓步。
洺玥自是懂離淵的心思,但也沒有與他爭搶之心,便就隨他了。
沒再說什麼,只專注看信。
因為朝廷官員與古焱教之間用的都是暗語代替的密信,沒有人能破譯出來,於是洺玥便要來了所有的書信,打算自己試一試。
追查至今,他們發現古焱教在朝中滲透的勢力超出了想象,所以希望可以透過這些書信儘快找出所有涉及的官員,將古焱教勢力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欒夙道:“攝政王擔心公子你的身體,也讓屬下代為轉達,還請公子先安心養病,等身子好些再查不遲。”
“無妨,此事有關兩國戰事,還是早些查清楚為好。”
洺玥知道這種事耽誤不得,何況他已時日無多,希望可以在死前幫離淵找出古焱教在朝廷中的黨羽,以免戰事發生。
“你和他說,這些書信我會盡快看完,等查出線索後會去找他。”
欒夙點點頭,然後告退了。
洺玥將書信全部帶到書房,一封封認真看起來,因為看得很專注,所以連屋內炭火熄了也沒有發覺,等到寒意侵體後逐漸感覺倦乏起來,於是便閉了目,用手輕揉額角。
他最近的精神不是很好,加之今日勞了神所以更覺疲憊,不知不覺便伏案睡去,甚至連有人輕輕走進屋內都沒有察覺。
江徵歆將剛熬好的湯藥放在桌上,看著那張消瘦不少的俊臉暗暗心疼。
她為洺玥披了件裘絨大氅,然後去添屋裡的炭火。
這一走動,洺玥也醒了,看見了屋裡的身影,有些微微怔住,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就像很多次,以為她在自己的身邊,一回首,鏡花水月而已。
反而徒增失落……
江徵歆察覺到他醒了,回過頭來:“你不舒服嗎?臉色不是很好。”
聲音已經清甜好聽,透著十分的關切。
洺玥這才知道一切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