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必須得教育,別忘了童童身上,可是流淌著帝王的尊貴血脈,如果放任她這樣下去,那會丟祖宗臉的。
當然了,該給女兒留的面子,還是得留的,絕不能當著女婿的面數落她。
馮瑋惟想自殺,幾次都想從摩天崖觀景臺上跳下去,也比被母親誤會了好很多。
可她不甘心一個人跳崖尋死啊,要拉著路易才行,被母親誤會,都是這個人渣蠱惑的,肯定是故意讓母親看到他被咬得傷口了。
路易清晰感受到了馮瑋惟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決心,自從爬上摩天崖觀景臺後,就躲在路易後面,不向欄杆那邊靠。
甚至在馮瑋惟慢慢走過來時,及時找了個去買冷飲的藉口,一溜煙的跑了。
女婿不在身邊,岳母更方便數落女兒了:“馮瑋惟,這樣吧,你們兩個暫時先別住在一起了,分開住——”
“媽,你還有完沒完!”
被母親誤會後的馮瑋惟,實在忍不住了,滿臉不耐煩的抬手,打斷了她的話。
岳母一呆,因過上新生活後雙眸中就出現的鮮活光彩,一下子黯淡了。
“馮瑋惟,對、對不起。”
岳母望著女兒,艱難的笑了下,轉身默默走到了護欄前,望著下面閉上了眼,王甜甜,你是真的老了,也傻了,要不然怎麼如此喋喋不休的數落女兒?馮瑋惟已經長大了,現在是新社會,就該享受他們這個年代的新生活。
真傻了的,是馮瑋惟。
那句話脫口而出後,她才意識到不該用那種口氣與媽說話。
媽不住的數落,那是因為她在馮家那個封閉的小環境內,呆了太久,整個人,甚至思想也都僵化了,現在掙出牢籠來到新世界後,就算她再怎麼努力,也得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改變老眼光。
要想改變她的老眼光,其實並不難,馮瑋惟相信母親也渴望融進這個新世界,早上路易教她跳舞,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儘可能的去鼓勵她,讚美她,給她信心,讓她對新事物產生興趣,接受並試圖讓她從中享受到從沒有的享受。
一個為人不齒的人渣,都能做到這一點,自詡為現代都市精英的嶽梓童,卻在傷害了母親後,才幡然醒悟。
望著母親那單薄的背影,馮瑋惟又想起十年前,她在得知必須要嫁給一個怪物時,是怎麼伏在母親懷中哭的死去活來了。
那時候的母親,可能比現在還要懦弱,渾身發抖,卻不住的在耳邊說,馮瑋惟,別哭。你要努力長大,努力強大,唯有你強大了,你才能反駁不公的命運。
現在她已經長大了,自以為也足夠強大了——但就因為母親多數落了她幾句,就開始不耐煩,傷害了很懦弱,需要她保護,也很愚昧的母親。
“媽。”
馮瑋惟走到母親背後,顫聲叫了句媽。
岳母搖了搖頭,頭也不回的輕笑了聲:“呵呵,馮瑋惟,媽沒事的,是媽錯了。請你別在意,真的別在意。”
聽到母親用了這個‘請’字後,馮瑋惟就想抽自己耳光。
一個與女兒賠禮道歉時,還很自然用上‘請’的母親,現在是該多麼的惶恐,生怕女兒會厭惡她,把她再送回那個深庭大院內?
“媽,我——”
馮瑋惟想解釋,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伯母,來吃冰凌鏡,您是喜歡吃草莓的呢,還是喜歡香草的?”
路易抱著幾個冰激凌跑了過來,唧唧歪歪的說:“個人建議啊,伯母你就該吃香草的。因為您在觀景臺邊上一站啊,就像從九天下凡的仙子那樣,唯有香草才能配得上您超凡脫俗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