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曲折下來,路易回到了雲霧餐廳,沒想到卻從蔣雯麗的口中得知自己被老闆辭退了。
被辭退的理由當然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投訴,可是直到現在路易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外賣訂單的名字還都是匿名。
看著蔣雯麗那張喋喋不休讓人厭惡的嘴唇,路易真想上去扇她一嘴巴。
結算了四百八十塊錢的工資,路易從雲霧餐廳換了衣服出來,坐在路邊臺階上。耳朵嗡嗡作響,汽車的引擎聲,人群的說話聲,讓他的耳朵變成了一鍋粘粥。
再一次失業了,剛剛抓住的一根稻草也抓不到。
路易對這座城市充滿了恐懼,看著倚靠在麻袋打著撲克牌的農民工,感到他們比他幸福得多。至少他們有同伴,他們可以共同抵禦外面的風浪和危險,而他只能單獨作戰。
自己的委屈無人知曉,自己的眼淚只能流進肚子裡。
他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是什麼,能否在這座城市生存下去?如果不能生存,以後該怎麼辦?
父母的身子骨已經染上一身的疾病,兩位老人家都不能幹重活。這樣的家庭,怎麼能離開他?
可是,如果不在城裡打工,又怎麼能夠還清家裡的借款?如果守在家裡的一畝三分地,日子又怎麼能夠好起來?
路易雙手抱著頭,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也不知道呆坐了有多久,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路易站起來朝著雲霧餐廳狠狠地吐了口口水“你大爺的,有一天老子有錢了把錢甩你臉上拍死你!”
或許,這只是在自我心理安慰罷了。
來到了馬路對面的廣場,那裡有一對對依偎呢喃的戀人,有歡笑地小孩,有悠閒散步的老人,夜幕下的歡聲笑語迴盪在路易的耳旁。
這是一副標準的城市生活場景,然而,卻不屬於我。
廣場的兩邊是一家家飯店,路易看到飯店門口,身體肥胖的廚師穿著白大褂在顛著炒瓢,火焰映紅了他們一張張熱汗涔涔的臉;桌子四周坐滿了食客,他們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幸福在臉上盪漾。
然而,這一切還不屬於我。
路易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石頭,被扔在了這座城市裡,無人問津,無人理睬。
人生如此,還真不如拿刀抹了脖子算了。
不爭氣的肚子在抗議,路易只好來到了夜攤邊買了份五元標準的盒飯,隨便尋了個公園,坐在長椅上開始享受起來那豐盛的晚餐。
到底是一分錢一分貨,五元的盒飯是一米三素搭配,一點葷腥也沒有,那賣盒飯的老闆娘摳搜的連一勺紅燒肉的湯汁也不願給。
忽然間,路易的耳邊傳來了一些悠揚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毫無節奏感。
他頓時明瞭,原來自己隨便找了個用餐的地方,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幽會聖地。
正吃著一塊豆腐皮,一對穿著情侶短袖的男女摟摟抱抱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大兄弟,你看能不能把這個地方讓給我倆啊?”那個男人帶著耳釘,手腕上的名牌手錶彰顯著富二代的身份。而他懷中的女人雖然有幾分姿色,但是看路易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