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皺眉道:“如果說是刻意安排,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安駕小城裡開個客棧,分水嶺搶個寨子,又能有什麼作為?你的意思是她們圖謀不軌?”
夜遐邇也是搖頭,卻在下一刻舒展開來,道:“管他們作甚,和我們又沒關係。”
夜三更卻明顯有些擔憂,道:“不過九宮燕這人太過危險,眼下消失不見,只怕再遣回寨子…”
“這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夜遐邇笑道,“你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位遊姓長老在你離開後,與我也是客氣一番,話中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昨日良副寨主死前安排種種不過是他自己的意願,對於良椿能否做得做不得這個寨主並非他一家之言,就像是剛剛跟良椿講的一般。所以,良副寨主所謂的要我們留下幫襯幫襯良椿,眼下看來,不過是我們一廂情願罷了。”
嘆了口氣,夜遐邇語氣裡透著無奈,“費力不討好的事,便又做了一次。”
夜三更默然。
“不過嘛,問心無愧就好。”夜遐邇展顏道,“畢竟我們家三公子,俠義之士嘛,對不對?”
對於姐姐的打趣,夜三更擠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雖是瞧不見,心意相通的姐弟倆,夜遐邇自然是懂得,也不勸慰,而是道:“來,我們走。”
“嗯?”這倒是真出乎夜三更意料,“幹嘛去?”
“幹嘛去?”已站起身的夜遐邇不可思議的瞧著弟弟,“你說我們幹嘛去?”
夜遐邇一拍弟弟肩頭,“去武當,找個理由幹一仗,一解我家夜大俠心中苦悶!”
“你可拉到吧!”
……
……
遍尋不到夜家姐弟的小丫頭紅棗終歸是從巡邏山卒口中打聽到了這兩人的去向,一路氣喘吁吁的去知會良椿。
也是一肚子悶氣的少女趴在床上也顧不得傷口疼痛,一顛一跛的攆出了水寨,由著剛換的一身白衫再次洇透血漬,卻還是晚了一步。
渡口邊,西去的烏篷船上,有女子負匣坐於船頭,那一襲藏青色粗布缺胯袍的男子於一側長身而立。
“二小姐,三公子。”
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少女在紅棗攙扶下高聲道。
“此番相處,良椿銘記,他日江湖有緣,勿做他念,拜請相見。”
聲音朗朗,於大江之上來回。
夜三更身子明顯一滯,卻未回頭。
夜遐邇抬手輕搖,便有黃鸝鳥兒似的歌聲漸漸遠去。
“天色如潑墨山水圖,留白絲毫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