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斜斜掛在天上。東風也覺春光好,便纏河邊楊柳梢。山中羊腸小道,有少男少女愁眉苦臉無精打采,後面跟著一頭很是精神的小毛驢,趾高氣昂。
兩個頂了天也就有十歲露頭的小孩一身衣服雖說破爛,可也能看出價格不菲,盡是綢緞面料,想來也是大富大貴人家的孩子。
只是一個賽一個的灰頭土臉,頭髮凌亂的比那樹上鳥窩也不遑多讓,尤其是那小男孩,肉嘟嘟的小臉上已然看不見原本臉色,一道黑一道白,更像是一個叫花子,如果手裡多個破碗,恐怕就不單單是像那麼簡單了。
此時裡小男孩握著一把晶瑩剔透的細細竹刀,凌空劈砍,竹刀一紮有餘,看其成色想來沒有個二三十年的把玩絕對不會有如此質地。
只是此時那小女孩一個勁的嘮叨,小男孩練的有些心不在焉,很沒有氣勢可言。
“姜小白,從昨晚到現在,你還能不能找到點吃的?”
“我告訴你姜小白,再給我摘野果子我就和你沒完!”
“姜小白你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樣子,出來一趟還讓我給你操心!”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我千不該萬不該跟你出來!”
“姜小白,這都什麼時候了,再找不到個住的地方,咱們就只能在荒山野嶺裡過夜了。”
“姜小白我好餓啊。”
“姜小白我快死了。”兩人正是由劍南道益州刀削峰一路東來的姜小白與有個好玩名字的小籠包。
從那一日裡聽到自家宗門裡對自己舅舅的處罰,這兩個小孩便決定離家出走要去報信。
前前後後十多天,一路走來也是受盡苦難,不過這兩個好似年畫娃娃一般的孩子也是吉人自有天相,除了偶爾幾次的吃喝讓這兩個孩子犯難,最起碼每天或是能碰到個破廟,或者遇到趕路的好心人,或者遇見村落,風不著雨不著,也算不得什麼大罪。
當初唇紅齒白如今只能算得上還有個人模樣的姜小白很瀟灑的一甩亂蓬蓬的頭髮,不耐煩道:“小籠包,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啊,你不知道說話也很浪費體力啊。餓上一頓兩頓的能怎麼樣?”手中小巧精緻的竹刀一下橫掃,姜小白裝的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看向有個好玩名字的小女孩,又道:“以前娘說專心練刀能分散注意力,一開始我不信,現在一試,娘果然沒有騙我,我現在一點都不餓。”姜小白說的似模似樣,只是肚子裡很不配合的咕嚕嚕一聲響,瞬時讓打算說服小女孩的小男孩破了功,一臉苦相。
“我告訴你姜小白,今天輪到你找吃食,你就算說下大天來,也得給我找吃的!”本名叫做姜小龍卻一直被弟弟叫做小籠包的小女孩說的咬牙切齒,小男孩老神在在,
“別吵吵了,富貴這不正在找呢嘛,急什麼急。”有著好玩外號的小女孩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只是姜小白早已預料,躲得快了些。
小女孩氣鼓鼓道:“回回指望它,哪回不是吃野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