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母親去世後,指望著守口如瓶的殮刀墳能主動告知顯然有些為難,夜三更只能不止一次的猜測,還不如闖闖刀陣來的痛快。
反正那把被萬把刀共主的鸞纛就在夜遐邇身上,夜三更總是會自我安慰般告誡自己,不要貪得無厭。
只是眼下,好似都快要死了一般的夜三更覺得,有必要得去趟巴蜀,回姥姥家問問,到底是哪個祖宗在自己出生時給自己身上接種的這股刀氣,真他孃的讓人抗不住。
一念及此,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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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打算半路返回再去查探一番的九宮燕到底是沒有回去,任由莫萬仞罵她做“縮頭烏龜”仍舊是一意孤行的帶著這個眼下已然失去戰鬥力的老頭子倉皇逃竄。
好像真被那駭人一刀嚇破了膽。
可說起來這還真算不上害怕。
常年跟隨自己家那位遊戲紅塵的老頭子修習,數年前由術入氣後只求能證大道,只是現如今人人都說大道福淺氣運微薄,導致五百年來武人難以長生。可她萬萬想不到,眼下這個年紀輕輕的夜家小子,竟一刀帶出這足以撼天動地的大氣象。
相較於這匪夷所思的景象,九宮燕納悶的卻是如何得來的這股磅礴氣運。
旁邊這個外家武夫可不懂得內裡蹊蹺,指望著他能理解此中門道,無外乎對牛彈琴。
如若不是看中這是個能助己修行的得力人丹,九宮燕恨不得就把這個老傢伙扔在這裡,任由中了一刀的他自生自滅。
一念及此,看來有必要給自家老頭子修書一封,說說這其中奇怪之處。
想到此處,九宮燕不免有些頭大,自家老頭子明明傳令下來說不得招惹這夜家姐弟,將來說不定就會有大用處,眼下好似自己已經或故意或無意的與他們打了兩次交道,著實有些公然抗令的意思。
不過想起那個小妖精已然來到大周,想來自家那老頭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閒心管顧自己這邊。
話又說回來,自己也未對這對姐弟有什麼過分的動作,而且自己也僅僅是試探成分居多,都是小心翼翼未留任何馬腳,耽誤不了老頭子籌劃恁久的計劃。
想到自家老頭子如今這個時候肯定偎紅倚翠的左擁右抱,又想到那具如此年紀仍舊不輸年輕男兒的勇猛身姿,這個眼角露出盎然春意的扶瀛女子嘴角更是嫵媚至極,瞧了瞧旁邊這個老頭子一眼,攙扶著莫萬仞的嬌嫩身子又往裡靠了一靠。
這老傢伙可是不開竅的很,三兩日了對於自己的投懷送抱視若無睹,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不中用了,要不然九宮燕可不信能有哪個正常男人會拒絕自己的自薦枕蓆。
已然將習武證道當做此生追求的莫萬仞近些年裡又多了個為孫兒報仇的夙願,已然魔怔,顯然是到了不顧忌對方身份的狀態。
前幾日裡于山腰處與夜三更一戰,莫萬仞久違的感覺到了境界的鬆動,於他來講,這小十年間一入偽登峰境,那可是寸步不前的教人難受,尤其是在三年前聽聞自家孫兒在京城被害,一怒之下心境受損,更是再也難以觸及登峰境的門檻,悔之莫及。
不成想陰差陽錯的一次打鬥,竟然可以觸及近十年苦苦找尋的一絲機緣,這倒讓莫萬仞有些撥雲見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