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於平靜,男侍拿來架子,當著院裡其他人的面,一棒一棒的打著,任那兩個女婢叫喊著,嘶吼著,白伊只當做沒聽見。
其他奴婢男侍低下頭聽著慘叫,後背一慎一慎的,額頭已經冒出來冷汗。
白伊閉上眼睛,文嬌一旁候著,玉蘭去房間休息了,嬤嬤一旁陪著,聽著,聽著,風停了,一切都靜下來了,但是剛剛吹來的鈴蘭香還留有餘香。
沒有聲音,沒有了嘶吼與掙扎,有的只有害怕與恐懼,還有許許多多的不理解。
就連白伊對於自己都是不滿的,“夠了,拖下去——”
“是——”失了靈魂的骯髒身體沒了,留下一攤鮮紅的血,好像提前讓人預知春天一般。
“都下去吧!”白伊心裡也覺得有些累了,揮了揮手,只是再次看見餘棲,卻又一番滋味,“餘棲,留下。”
餘棲坦然的在原地笑著,頭上的一株臘梅已經大量的凋落,又一陣風,把搖搖欲墜的殘花吹落。在他身旁落下,就像一場滿天花雨,但是隻為他下起來。
白伊突然腦海中回想起一幕幕,第一次見面,他救了她,背了一晚,她也聞了一晚的鈴蘭香。後來,日日聽見他的溫柔話語,白衣袖間,日出日落間,兩人相遇相知。再後來,烈烈大火,他失了家,她陪著,行走在青山綠樹間,心與心相連在一塵不染的天邊。
下雪,他撐著紙傘,下雨他也在橋對面等候。他給了她冬日千萬朵盛開的荷,照亮了漆黑的夜晚,他為她寫過祝福,為她……
他就如同神明一般,在感傷落寞失意的冬日裡出現在她的世界裡,是她的暖陽,是她的一副收藏的美麗畫卷。
他的笑,他的眉眼,他的聲音,他的飄飄然的白色素衣。
短短几月,好像中了毒一般,時常想著念著,那樣一個迷人的名字,他叫餘棲。
對於白伊來說,一個從小長在宮裡的,除了歐陽君素的善良勇敢給了她深刻的一筆,便就是餘棲了,他太不一樣。
或許有種情話就是叫一聲他的名字,——餘棲!
白伊心裡千番滋味,但是心裡又不願意像個傻子一樣被吊著。只是想看著他,無論是什麼形勢或樣子。
文嬌自是機靈,大概都猜得到白伊會幹些什麼了。嬤嬤也去了前院。
白伊收起心思,“餘棲,臘梅花落了,看著煩,掃了。一塵不染。”
文嬌遞給餘棲掃帚,餘棲彎起身,掃起了落的滿地的花兒殘瓣。白伊側靠在椅上,倦怠似的看著眼前一幕。
文嬌揪著心,看著落下梅,想起來好像一個未履行的約,在這宮裡的一處,有個與梅花相伴的男子,文嬌伸手摸著那個繡著梅花的香囊,她從那以後都未曾在換過,哪怕是沒有了香味。
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紅暈,心裡柔了一片,下著心思,“公主,我……”
“行了,去休息吧!”白伊以為她想偷個懶,便應了她。
文嬌立馬撒腿往外跑去,無論誰問,皆是心之所向罷了。
胖嬸兒拿著髒衣服過去,白伊一下就想到主意,白伊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