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孟星河,是倪國的公主。”她朝宋虞微微福身,雖說是在像她行禮,卻又身姿挺拔不卑不亢。
“倪國,她曾經存在過。”宋虞看著她眼中略顯同情,“只不過現在已經沒人記得了。”
“我還記得,你也知曉,那麼她就會永遠存在,當你也將她遺忘,我也魂飛魄散,那麼她才是真正的滅亡。”孟星河站在樹下,月光照在河面上,又將銀光印在她的身上。
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宋虞看著她,心中只留下可惜二字。
“你為何帶他來這。”宋虞的語氣也變得溫和許多,沒有指責她。
孟星河望向她來時的路:“那裡很危險,我若不帶走他,你又怎會跟我來此。”
“你認得我們?”宋虞眯起眼睛打量著她。
這一路,認識他們的,她卻不認識的有一大堆,大多數都是敵人。
孟星河搖頭:“我不認識你們,但我能感覺出,你們很厲害。”
說著她向宋虞跪下:“姑娘,雖說倪國早已覆滅,但星河的教導裡始終是除天地父母不得跪拜,如今我願意奉獻出作為公主的尊嚴和我最後的價值,請求您去救一個人。”
宋虞沒有扶她起來,只是靜靜地站在她面前:“你又怎知我會答應你,你或許對我毫無價值可言。”
孟星河抬起頭看著她,她微笑著,眼中卻蘊滿了淚水:“其實不救他,對這個世界也並無影響,他不過是世間微塵,只是在我心中擁有足夠分量,而這分量在他人看來,也無足輕重,甚至於他自己,也這般看輕自己。”
她緩緩站起身來:“也罷,他本就時日無多,苟延殘喘倒也不如土崩瓦解來得痛快。”
宋虞聽到她的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麼求人的。”
“此話怎講?”
“求人的時候姿態就要放低些,說什麼公主身份從小教誨以及尊嚴,這些在你準備求別人的時候,就已經不該存在了,若想求仁得仁那就要態度堅定,我一句反問,你便輕言放棄,想來你想救之人,也並非你說的那麼看重。”
“我……”孟星河聽著這番話,頓時啞然。
她活著的時候沒有求過人,死後便更不會求誰,如今第一次尋求幫助便叫人直指痛處。
宋虞將目光落在沈諶安身上。
“這樣。”宋虞突然開口,“我答應幫你的忙,但你也要替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孟星河不解。
“你替我護著他。”
“好。”
“我會再回來找你。”說罷她蹲下身子,牽起沈諶安的手,兩掌相合,只見沈諶安掌中浮現一道金色的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