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邊看了他一眼,“瞧你這張狂的樣子,你是哪家大人物的兒子,還是令尊也被姜玉虎攆過?”
裴炳昌冷哼一聲,“南朝之人,都是這般只會逞口舌之利的人嗎?”
“沒有啊,你們要實在是皮癢了,我們也可以跟你們真刀真槍來一下。不”
白雲邊微微一笑,“你不會忘了你是為啥來這兒的了吧?”
裴炳昌神色一滯,薛文律實在看不下去白雲邊單方面的碾壓,為了給自己這邊留下個道心沒碎之人,硬著頭皮道:“白大人,本使奉我朝陛下之命,前來遞交國書。白大人既然在此,不如代為通傳一聲?”
白雲邊擺了擺手,“這些事情,還是讓鴻臚寺的人辦吧,高陽兄說得好,術業有專攻,走了,告辭!”
說完,白雲邊便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裴炳昌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回擊之語,冷哼道:“一朝得志的張狂小人罷了!似這等人,無需在意!”
薛文律嘆了口氣,都沒心思接茬,“走吧,去鴻臚寺。”
到了鴻臚寺,鴻臚寺卿的反應就正常了許多,公事公辦地走完流程,將薛文律帶到了太后和皇帝的面前。
時隔多日,再見到這位年輕的南朝太后,對方依舊雍容典雅,風華絕代,但薛文律已經全然不復當日初見時在朝堂上的張狂。
“外臣薛文律,拜見太后娘娘,拜見陛下。”
德妃緩緩道:“貴使去而復返,是有何事啊?”
薛文律從懷中取出大梁國書,恭敬舉起,“回太后的話,兩國交兵,多有死傷,戰火紛擾,不利民生,我朝陛下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帝王有安民之任,故遣外臣送來國書,以求兩國罷兵交好。”
靳忠走下去,將國書取來,遞給德妃。
德妃拿在手裡,卻沒直接看,而是輕輕一笑,“貴國陛下倒是有趣,這戰事是他挑起來的,如今想停就停,怎麼,當我大夏就那麼好欺負?”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一冷,語氣一沉,不怒而自威。
薛文律連忙欠身道:“我朝陛下知曉兵事靡費甚巨,願補償貴國軍費二十萬兩。”
德妃冷笑一聲,“二十萬兩?這也是號稱雄才大略的貴國陛下能說得出口的?要不要我給你們算算那六萬俘虜的口糧啊?”
薛文律當然知道就這麼點代價不可能,但具體的事情,是要等雙方談判確定的,那不是他的職責,他也不可能多給什麼承諾,只好承受著德妃的奚落,開口道:“我朝陛下提議雙方先各遣一副使行在烈陽關中會談,具體貴國有何要求,屆時皆可商議,以成罷兵和談之事。”
烈陽關位於兩國疆界上,如今又在大夏控制之內,的確是一個對大夏很公平的選擇。
德妃這才翻開國書,從那上面大段大段虛偽又客套的廢話之中,找到了真正的重點。
看完之後,她將國書遞給東方白,然後對著薛文律道:“哀家考慮好之後答覆你,貴使先下去歇息吧,稍後哀家會命鴻臚寺設宴款待。”
一聽設宴薛文律身子都顫了顫,連忙道:“太后娘娘恩情外臣心領,外臣已久蒙貴國深情厚誼款待,此番去而復返,不敢再勞恩寵,惟願在鴻臚寺中靜候貴國佳音。”
德妃也知道白雲邊那些聽起來有些荒唐的言行,當下便憋著笑,點了點頭,“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