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蒹葭那邊應當沒什麼事?”沈馥稍稍放鬆,踩開口詢問別的事情,在從軟玉這裡得到肯定回覆後,她才鬆了口氣:“好在沒有傷著蒹葭性命,但是今日看來,想折騰的,不止鍾氏一個。”
這番談話並沒有傳出去,看起來已經被洗清罪名的鐘氏自然是春風得意,連說話都硬氣不少,回到自己雲棲閣裡,自然又是好一陣耀武揚威,甚至自以為無後顧之憂,又打起藺赦主意。
“收拾收拾,咱們今晚去正院過夜。”鍾氏自以為解決了沈馥,開口就是要跟藺赦過夜,顯得極為痛快,春燕卻仍舊心有餘悸:“娘娘,如今那位可還沒……”
她話說到一半,鍾氏就一個眼刀丟了過來,顯得極為不痛快:“大好的日子你說這些?等我跟王爺夫妻恩愛,她就算有什麼,又能如何?還不快下去備水!”
春燕受了呵斥,不敢再說話,但是心裡仍舊惴惴不安,只能揣著手快步退下,去替鍾氏安排好一切,然而想到沈馥如今處境,她也少不得有些放鬆:“橫豎都給弄成這樣,也不會再出事。”
“王爺,鍾側妃過來了。”等到春燕服侍著鍾氏收拾好,已經是就寢時分,原先這個時候,藺赦早就歇息,只是今日他發覺自己下屬裡有人那樣敵對自己心上人,這才難以入眠。
因此鍾氏來時,時辰拿捏的正好,只不過藺赦半點都不想見這個別有用心的女人,他頗為煩躁的揮揮手,眉頭皺的死緊:“讓她離開,本王不想見她。”
“難道王爺不要唐家的助力,連我鍾家幫扶也不願意收了嗎?”未曾想,鍾氏在外頭等的著急,竟然徑直進門,恰巧聽見藺赦拒絕語句,不由得拔高聲調:“安王妃只會誤事!”
她今日刻意穿的開放,蟬紗紅香衣裡頭就一件抹胸襦裙,大片雪白肌膚若隱若現,端的是活色生香,只不過藺赦心煩意亂,根本就不願意多看她一眼:“藏珠如何,與你何干?”
“再者,藏珠落到如今,究竟是誰背後攪.弄風雲?”藺赦不客氣,直接點破他心中懷疑,看鐘氏打扮毫不規矩,更是沒什麼好聲氣:“倘若藏珠有事,你以為本王會看得上你?”
藺赦這麼久以來,對鍾氏一直好言好語,就算體察到鍾氏心思不對,也沒有這樣凶神惡煞過,至多冷處理,只是因為他對鍾家心懷愧疚,然而如今,鍾氏行徑禍及沈馥,這就讓藺赦極為不爽。
鍾氏驟然遭受男人大變態度,驚詫之下更有難以忍耐的妒忌,她撇開春燕,步步向前,那張臉上滿是嘲諷:“成王敗寇,她沈馥手腕不如我,就是比不得我有能耐,不過是空有一張臉罷了。”
“那又如何?她能讓本王心甘情願赴湯蹈火,而你只能讓本王作嘔。”在對一個人毫無愧疚,甚至新生厭惡的時候,藺赦是不介意用最惡劣的態度來處理的,哪怕對面是個女子。
他也毫不在乎,若非心上人,所有女子不都是紅粉骷髏?有什麼好區別相對的?
“那敢問殿下,難不成就為安王妃一人,置大局於不顧?”鍾氏給藺赦惡劣態度激的踉蹌後退,但是很快又打起精神來:“她不過是個女子,江山美人孰輕孰重,殿下不會讓我們失望,是不是?”
鍾氏臉上滿是篤定,藺赦卻輕蔑一笑:“江山美人,本王都要,鍾氏,你以為你們東海是本王平定天下的定海神針?所以你才有膽子用這件事來跟本王談條件?可惜了……”
“你們本就不是定海神針,沒了東海,大事亦可成,只不過有了東海,本王能儘快讓藏珠安定下來罷了,倘若你一貫這樣糊塗,只想著用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手腕,還是儘早放棄。”
燭光下,藺赦臉上滿是輕蔑,好像看待鍾氏,不過是看待一隻破爛玉斗一樣,美則美矣,卻並非心頭所好,而視線裡這種明目張膽的輕視,對於鍾氏來說,無疑是極大的打擊,她從來沒想到。
這個男人對那個女子,竟然用情至深。
“好,我可以答應王爺,倘若王爺與我有了夫妻之實,安王妃不會有事,如何?”鍾氏察覺到自己身後能夠利用的勢力不能再對藺赦造成什麼威脅,就轉而將話頭扯到沈馥身上。
既然眼前這個男人那樣在乎那個女子,那她用那個女子來威脅,又怎麼了?
“如今藏珠尚且不至如此,你未免太過心急。”然而讓鍾氏始料未及的是,藺赦竟然有些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意思,令她難以威脅,眼見著陷入僵持,春燕卻在這個時候大著膽子開口。
“可是如今安王妃被禁足,府中庶務都是我家娘娘打理,想要做些什麼,不是易如反掌?”這就是明晃晃把沈馥性命拿出來威脅藺赦,藺赦的視線登時包含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