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把這些日子沈司樂處理的東西搬出來,我親自審查,還有你們清楚一件事,楚典樂對沈司樂下手,那個伺候文墨的小女子站錯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如今宮中一群人都在說是沈司樂下的手,我不管外頭如何,但這種謠言,尚儀局裡頭不許出現!”
沈馥被禁足的第二天,喬尚儀就已經拿出氣勢開始整頓尚儀局,被楚淮月拉出來當人證的宮婢死亡的訊息已經在宮中傳遍,雖然也有人相信,但是實際上有心思的人都知道,沈馥雖說之前看著是繁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架勢,但是說到底是無根浮萍,在宮中根本沒有手眼通天的能耐,是誰弄死的那位宮婢,答案昭然若揭。
但是這並不影響沈馥風評受害,然而令她慶幸的是,藺赦已經被天子跟淑妃這兩位長輩給打發出宮,並且不許他擅自入宮,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對楚淮月下手了。
“什麼,九皇子殿下出宮?未經詔請不準入宮?”
坤寧宮裡頭,楚淮月在自己房間裡胡亂砸著東西,喬尚儀下手雷厲風行,今天一早就讓她從尚儀局除名,動作來的太快,她根本沒反應過來,如今又知道她栽贓的籌謀失算,免不了要發脾氣。
正在她大動肝火的時候,白魚從外頭進來,面不改色的看著這些碎片,笑吟吟一揮拂塵,含笑低頭:“楚姑娘,皇后娘娘有請,是想跟你商量商量那位的婚事。”
雖然白魚也沒有刻意板著臉,但是淡淡如此,反而更讓楚淮月發怵,而讓她尤其害怕的,是他口中所說的,跟那位的婚事,據她所知,這時候並不是好時機:“白魚公公,為何娘娘如此著急?”
楚淮月一邊跟在白魚身後,一邊疑惑發問,白魚也不多說什麼,只帶著警告意味側頭去看楚淮月:“年輕人太過年輕氣盛,總是做些不應該做的事情,娘娘就想著,早些成親,能安穩些。”
這句話說的楚淮月驟然臉色發白,都用不著多想,她就能知道,皇后娘娘這是不願意看見她對沈馥下手呢,正是光天化日,日頭暖和的時候,楚淮月卻像掉進冰窟一樣渾身發冷,渾渾噩噩的跟著白魚進門,叩拜姜後:“臣女楚淮月,見過皇后娘娘。”
她剛剛說完話,一杯盛滿熱茶的茶盞就狠狠砸在她額角,鮮血順著額角蜿蜒而下,強烈的疼痛喚醒楚淮月理智,她卻不敢說話,瑟瑟發抖著,姜後看見她這般,怒氣難消:“去把宮門關上,不許旁人進來,本宮今日要好好收拾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
楚淮月身體驟然發抖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姜後,宮門吱呀關閉,黑暗如期而至,只有窗戶投進幾縷陽光,姜後慢慢的從椅子上下來,神情冷漠:“你懷了喲姜家的孩子,還惦記著栽贓嫁禍給小九,怎麼,你一個爬灰出的賤種,還敢嫌棄我們姜家的獨苗,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來人,給我打!”
姜後一語道破楚淮月先前的打算,駭的楚淮月顫抖不已,更令她害怕的是,姜後並沒有將所有人趕出去,而是冷酷無情的將那些身強體壯的姑姑留下,此刻姜後發令,楚淮月痛苦的呻吟與哭泣傳遞在坤寧宮裡頭,彌散無痕。
“皇上,微臣,想見見那位沈家的小姑娘。”
坤寧宮不太平,御書房也不見得有多和諧,萬年不進宮的北疆王今天連著在宮裡逗留幾個時辰,這本來就是很讓人詫異的事情,而更為令人吃驚的對話卻沒有傳出來,而是被遮掩在御書房裡頭。
天子聽見北疆王的請求,手下動作並不停滯,言簡意賅的闡述自己的看法:“你不配。”
簡單而利索,世人皆知北疆王有不臣之心,卻從沒想到,不臣之心四個字,是當今天子,親手給北疆王扣下的帽子,因為他需要一個弄死北疆王的藉口,北疆王知道,但是從未反抗,這時候聽見皇帝簡單幹脆的三個字,他才露出不滿:“陛下,臣對不住行雲,自然有以命相抵的準備,但如今只是看看故人之女,如何不可?”
“你放肆!若不是你,她如何會死!”
久不動怒的天子此刻也動了真火,奏摺狠狠砸在北疆王身上,幾乎是每說一句,都帶著奏摺砸人的動靜,真龍咬牙切齒:“你為功名出征,生死不知令她傷心,她成親後又任性妄為汙她名聲……這樁樁件件,是你一條命就能償還的嗎!”
北疆王剛毅俊美的臉上充滿了忍耐,任由天子呵斥,風雨終止的時候,才跪在地上,碰碰叩首:“臣自知罪孽深重,但請陛下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