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戲碼,當年周芸跟沈鬱幾乎玩爛的東西,沈馥面對的時候只有鐵石心腸:你們可勁哭,但凡我皺一下眉頭算我輸。
正在太守夫人跟這位萱姐兒真的有些哭不下去,深感丟人的時候,王太守終於過來為他的妻女解圍,雖然人沒有親自過來,但是好歹讓自己的妻女用不著那麼丟人:“夫人,太守說讓您請安王妃去看看咱們府中的海龍吐珠。”
這丫鬟這時候幾乎是太守夫人跟這位太守千金的救命稻草,兩個人的哭聲戛然而止,太守夫人用帕子摁了摁泛紅的眼尾,仍舊是溫聲細語:“不知道安王妃意下如何?”
這兩母女這樣快就不用在哭,在場的庶女同姨娘們不曉得心裡有多膩味,原本在府中都是水火不容的陣勢,正妻與妾室,本來就水火不容,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少見的能看主母跟嫡女出醜,有誰不樂意呢?
沈馥心裡頭也有些惋惜,她剛剛還想到府中還缺個貼身婢女,如今松亭成天的跟流雲膩歪在一起,她倒是覺得有些不習慣,反而想要看看能不能夠在找個好使的,可惜了。
“夫人邀請,豈敢不從,我認真想過,倘若夫人當真有心將貴千金送來我身邊,我自當好生教養,但是往日在宮裡頭嚴苛慣了,倘若萱姑娘吃不消,可怎麼辦?”沈馥雖然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一點不露,笑眯眯的給這對母女下套。
她這句話一出來,原本失望至極的太守夫人兩母女登時又高興起來,在太守夫人看來,就算嚴苛一點又怎麼樣,自己的女兒說到底是官家千金,難不成這位安王妃還真的敢如何為難?
想到這裡,這位太守夫人極為痛快的答應下來:“那就有勞安王妃了!”
這一日,賓主盡歡。
“頭,咱們截下來這群人,我看著怎麼搞像是軍中的傢伙,這船上頭的炮,可比咱們的好多了,船也結實,怕不是個硬點子啊。”
在海上一處不知名小島,藺赦等人已經被可能是罪魁禍首的那位海盜劫持,但是在一眾海匪搜刮過戰利品後,這位名為“八爪魚”的海匪麾下小弟,反而提出疑問。
八爪魚抓著個酒罈,咕嚕嚕灌下一大口就,絡腮鬍子都沾上不少酒水,他衣襟只遮住一邊臂膀,另外一邊赤裸裸袒露,當年被小鐘統領刺出來的傷痕仍舊猙獰。
這位生的目若銅鈴,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的海盜頭子,視線落在不遠處、應該還在昏迷的藺赦等人身上:“待會兒你們去問問這群肥羊,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有哪裡不對,全部殺了!”
話語最後一句,帶出濃濃的血腥氣。
藺赦跟小鐘統領等人現在都已經清醒過來,只是閉著眼睛裝暈,聽得八爪魚的話,他們心裡都暗自慶幸:還好剛才已經派人偷偷將那位鍾家姑娘送走,不然這個時候有個什麼事情,才真的是煩人至極。
但是儘管如此,這群人仍舊小心翼翼,不敢隨便睜開眼睛,直到有海盜過來極為粗暴的,把他們一個個人全部踢醒,他們才“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
“說!你們是哪裡來的人,怎麼會用這種船!”過來逼供的海盜就是剛才那個向八爪魚打小報告的人,他極為兇惡,明晃晃的鋼叉就抵著藺赦脖頸上。
這幾個人都經過易容,看起來就像好欺負的軟柿子,而藺赦此刻也極為淡定的表演著符合這張臉性格的反應:“小的、小的是軍中逃出來的…途中搶了些富商,還請大爺饒命啊!”
他們雖然易容,但是身上穿的綾羅綢緞卻不能騙人,再加上他們剛才也聽見,因為自己這群人乘坐的船隻問題,這位八爪魚已經心存懷疑,當然是要從這方面開始解釋。
這年頭,水軍的待遇實際上比不上別的軍隊,畢竟沒做什麼事,國家也不可能浪費大把銀兩來養著一群閒人,因而水軍裡頭的軍餉是最低的不說,一旦有什麼事,打起架來,實際上比別的地方打架還容易葬送性命。
這就導致從水軍裡頭當逃兵的人數不勝數,畢竟誰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就換那一點點銀兩?
因而藺赦這番解釋滴水不漏,但是這位海盜小頭目明顯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手握鋼叉,將其他人一個個逼問過去,得到的結果都差不離,才陰沉著臉去找八爪魚回稟。
而在這位小頭目離開後,藺赦極為迅速的開始跟小鐘統領交換意見:“他們多半沒這麼快殺人,我們暫且說拿的出贖金,留在島上伺機下手,不管是什麼牢籠,總是困不住欽天監正,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