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姐姐點頭不怪他沒有第一時間跟她說，江霖微微鬆了口氣，良久才抬起頭，開始坦白。
“姐，我不參加高考了。”
江歆一口牛奶差點嗆在喉嚨裡，艱難吞下去，緩了一下，抬眼看江霖，眸光銳利，“你說什麼？”
“明年的高考，我不參加了。”江霖重複了一遍，才繼續說，“我的雅思過了6.0，今年高二結束，我就出國念倫敦電影學院。”
面前第一次這麼認真跟她說自己人生相關的弟弟，卻是以這樣的方式，江歆聽的出來，他已經早早做了準備，且準備的比他現在說的還要多。
江歆靜然注視江霖，不知過了多久，問，“你才高二結課，就可以去國外電影學TOP學院了？”
“之前，優鈺哥哥給我推薦了那邊面對國內的一次特招，我去試，透過了。”
“……”
江歆很快記起，去年剛認識優鈺的時候，有那麼一段時間，江霖連續幾天不回家，說是跟優鈺在玩，卻原來那時候就準備出國了。
弟弟不喜歡學習，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不知道他喜歡電影那方面的東西。
低眸暗忖幾秒，江歆抬起眼皮，“你早就想好不走高考那條路了，他們知道嗎，你走電影那條路是純粹喜歡還是因為她的關係？”
姐姐一直在問，卻唯獨不說自己的態度，江霖緊張的喝了口牛奶，冰冰的液體壓下心中情緒，道，“我一直很喜歡電影那方面的東西，小時候就想做導演，做自己的電影。他們……知道。”
頓了一下，江霖表情認真，繼續開了口，“這個是我自己的決定！跟媽媽的職業沒有半點關係。”
“你不是一直瞞的挺緊，一點風聲不漏，怎麼現在想到通知我這個姐姐了？”
通知那個詞令江霖開始慌了，他聽出姐姐還是生氣的，忙的解釋道。
“我……最近經歷這些事情，覺得自己應該像個男子漢，不能再活在溫室裡了。還有，知道爸媽瞞著我們很多事情的時候，我很難過，我不想姐姐再有第二次這樣的難過！”
提到最近經歷的事情，江歆神色倒是凝滯了一下。
醫院天台上，她趕過去的時候，弟弟無助又軟弱的撲進她懷裡，像極了離不了家的孩子。
說實話，看見弟弟急紅了眼卻毫無辦法的那一刻，抱著弟弟的那一刻，江歆忽然意識到，這些年她是不是對弟弟過度保護了，才讓他在初初經歷社會上外面那些事情時，幾乎沒有應對能力。
以後的路，還很長，自己總有不在江霖身邊，來不及保護他的時候。
而她似乎也忘了，弟弟不僅是弟弟，江霖是個男孩，長大了就是男人，總得有自己的一分擔當，有自己保護愛人的能力。
偌大客廳一時之間陷入靜謐。
江霖不敢打斷姐姐思考，乖乖的坐在那裡等最終答案。
如果姐姐不同意他出國唸書，他會很難選擇，他不想放棄喜歡的電影學，也不能接受姐姐從此不喜歡他，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