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卷鈴聲一響，主監考官面向兩個副監考官遞了個眼神，兩個副官立刻兵分兩頭，收答卷冊。
而主監考官自己，則腳步沉重地站上了講臺，揹著雙手，沉澱著歲月和閱歷的雙眼，注視著下面，在醞釀著什麼似的。
兩個人一起，沒一會兒，這個考場，四十個考生的答卷冊子，就收了上來。
只是，在男監考老師把自己收的一半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女監考老師也把自己收的一半放到一旁，卻沒走開。
女監考老師扭頭看了一眼江歆，伸出指甲很長的手，摸上那一摞答卷冊子，很快抽出了其中一份，單獨放到了桌子一角。
剛走開沒幾步，男監考老師看見，臉龐不知怎麼僵了一下，再看那女老師的眼神，多了幾絲說不清的東西。
主監考官也看見了，然，他只是目光停頓一秒，俯視下邊蠢蠢欲動想要離開的學生，刻意把聲音壓的低又嚴肅開了口。
“我提醒你們一下，如果作弊的人願意主動站出來承認，這邊可以考慮酌情處理。按照規定，考試舞弊，第一，取消兩年考試資格以及本次考試成績，第二，在作弊生所在學校公開通報批評。”
有意頓了一下，留足了大家消化的時間，主考官繼續道。
“但是，若你肯主動站出來，認錯態度良好，可以酌情處理，不再去學校公開批評。”
這長長的一番話一出。
下面的人，有些無語。
考試資格和考試成績都取消了，在學校通報不通報還重要嗎？這只是小範圍丟人和大範圍丟人的區別吧。
何況，這個教室一共四十個人，來自不同的高中，一中二中三中十幾中就不說了，育才那些邊緣高中都有。少說，也有十幾所不同的高中。
所以，這丟人範圍就比本校丟人好一點嗎？
別逗了，誰會信。
於是，在主考官那番話結束之後的三分鐘之內，沒有人有所動作。
不止這樣，原本想要喝個水的同學，在看了一圈安靜如雞的周圍之後，忽然不太敢喝了。
萬一，他稍稍動一下喝個水，讓人誤會他是那什麼就不太好玩了。
不同於同一層樓走廊裡傳來其他考場考生離場的喧鬧嘈雜，這個教室，安靜的可怕，令人難以呼吸。
打破這可怕死人氣氛的，是那個女監考老師。
“主監，東西是掉在那位同學身邊的，叫……”
頓了一下，她忽然忘了剛剛才看過的名字，低頭看了看那本孤零零的答卷冊，繼續建議道。
“對，叫江歆，把她單獨留下來吧。您覺得那個位置有迷惑性的話，再把前面那個女同學留下來，讓其他人先走吧。”
從剛才開始，那女老師一張嘴巴就一直沒停過，這會兒總算說了一句像樣點兒的話。
為什麼這麼說？
主監考官剛剛去看監控，前段時間考生一切正常，只有江歆從外面回來之後，桌子下有了答案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