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飛大軍營盤之中,中軍帳側,司徒望手握龜甲,和衣側臥。
突然,這位白鬍子精瘦老者,猛然睜開眼睛。
營帳之中,他的雙目閃過一絲驚悸,看著手中龜甲,匆匆點燃燭火。
細細望去,就看到甲片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絲紋路。
“敵襲。”
一驚之下,司徒望立即扯開喉嚨嘶啞吼道。
燕北飛並未解甲,聽到動靜,猛然抓起霜寒劍,身形一閃就到了司徒望身前。
比他遲上半步的,又有數位大將,匆匆趕到。
一個老道士也是伸手捂嘴,打著呵欠,嘴裡全是不滿意:“那勞什子陳平,也太雞賊了吧,不但兵分七路,還選在這剛要天亮的當口,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一邊埋怨一邊發著狠。
“等老道逮住此人,定然仔細剝了他的皮,珍藏起來。”
是的,明誠道人除了極為好一色之外,更是有著珍藏癖好。
燕北飛還記得,當初他看到的那山洞之中,那些白骨和屍體,全都沒有面板,剛死的也一樣。
想起這事,燕北飛雖然有些犯惡心,但是,想到師兄的強大助力,他又把這種正常人都會有的思緒,強行壓下,笑道:“有勞師兄相助,師弟感激不盡。”
他轉頭看向眾將,神情鎮定,“陳平以為,兵分七路,就可以打我等一個措手不及,卻完全不知道,即算他分兵十四路,也盡在我等算計之中。
種種舉措,不過是自投羅網,惹人笑耳。”
是的,自家麾下,雖然有著二十餘萬兵力,多數出自於各世家豪門,戰力是比不上對面精卒。
但是,有著地利優勢,以逸待勞,更有江船水軍相助,就可無限拉近雙方的戰力差距。
真打起來,誰贏誰輸,還是兩說。
最大的可能,就是戰況焦灼。
這種局面,還沒有把御林驍騎算計在內。
若是再加上御林騎軍,對方就算再多兵力衝上江岸,也必然會被打崩。
唯一可慮的,就是陳平本人。
若他本人出馬,單靠那些安排,是擋不住的,此時就需要自己的御林鐵騎親自圍攻。
只要陳平興起斬將奪旗之念,就是他的死期……
這一切的關鍵點,就在江左司徒家家主司徒望。
此人算計精妙,提前算準了七路大軍出擊方位。
無論任何一路遇險,自己都能率御林驍騎救援,把對方打進江中,直接餵了江中王八。
果然,廣雲渡口西岸剛剛焰火沖天,鳴號擊鼓,傳出號令。
上下游百餘里七個渡口,同時火光染紅天際,戰船如蟻般,密密麻麻的騎兵步兵,上船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