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他輕叱一聲,咬了咬舌尖,痛楚讓頭腦醒一些,一式中規中矩的天璇劍,化做一道流光點出。
七星劍中,他既不敢用出攻堅最強的“天衡”,也不想用出守禦最強的“天權”,只是攻三分,留七分力準備應變……
這招“天旋”一劍刺出,劍鋒微晃,就有七大變式,四十九套連招,進可攻,退可守,以變化繁複著稱,心想,無論對方以什麼樣的招數攻擊,總能支應下去。
畢竟是事先說好了的,既不能憑藉氣血力量壓人,也不不比內氣,更別說引天星之力灌體這種拼命絕招了。
單比變化拆招,就算童彪當初,也要在十招之後,才逼得自己無法出手。
李延光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劍勢演化,只是一劍刺出,恍若刺出數十劍一般,劍法神完氣足,精妙難言,看得眾人全都暗暗喝了一聲彩。
這聲彩還未出口,所有長空武館弟子們,又重新把嘴巴閉得死死的,生恐發出一絲聲音來。
他們只感覺面上火辣辣的,不知是在為七星劍自豪,還是在為長空武館感覺到羞恥。
只見場上李延光一招妙到毫巔的“天璇”劍只是刺到一半,他的劍勢就如流水分波,自然而然的分成兩半。
一線寒光,遵循著自古而來執行千百年的玄妙軌跡,已然穿過他劍法的防護,破開他的攻擊,點到他的喉間。
天空斜陽高,清風徐來,星斗隱伏不見。
但這一刻,眾人全都看到,那陽光變得黯淡,風兒變得喧囂……
只有星斗大亮,轟隆隆從高天執行,直落人間,再到陳平的劍鋒之間,有著一種莫可名狀,不可阻擋的大勢。
一劍既出,擋無可擋,唯有引頸待割而已。
“劍意,這是七星劍意。”
“當日童師兄就算是誇耀說自身練得劍法圓滿,可也沒有用出此等劍意來,竟讓人無法阻擋。
明明看著也不自太過精妙,可就是十分合理,靈動萬變,讓人想不出任何應對方法來。”
“大師兄,不對,十師兄還是不要打了,這越打越丟人。”
有人嘆息。
“丟什麼人啊?九師兄的七星劍法這般厲害……可想而知,他對劍法的理解有多麼深入,就算是[師父]當時,也遠遠不及,但凡他肯指點咱們幾招,還不得實力大進啊。”
這卻是有心人,看向陳平的目光慢慢就變得狂熱。
一句[師父]說得極為小聲,聲音也微微顫抖。
畢竟,師父高嶽已經死了,這日子還得過下去,也怪不得他們另投門戶。
這年頭,活著就很艱難了,逝者已矣,記在心裡,記著恩情就是了。
什麼報仇,什麼敵對,還是別多想了。
最多,逢年過節,多給高嶽師父上炷香,化點紙。
陳平只出了一劍,只是以清風真意,演明月星斗,化出一絲七星劍意來,就已經把所有長空武館弟子們的心氣全都擊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