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唱了五遍,看看銀子銅錢一次比一次扔得少,陳平決定收攤。
天色近午,也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再好聽的歌也不能當飯吃,同一首歌,一直聽下去,震撼心靈的力量也會變小很多,都可以理解。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唱曲這事兒,終究是乞討銀錢,是一種掙錢的方式,總不能耽擱了自身的修習,那才是根本。
幾人商量好了,每日裡只出來半天……
什麼事情都講究一個市場,決不能讓人一次性吃飽,還得給路人口口相傳的時間。進行飢餓營銷,就成了必然。
一個肥碩大胖子,摩挲著左手的綠玉扳指,緩緩走到跟前,笑呵呵的問:“小兄弟,你們在街道上面唱曲,能掙幾個銀子?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不如去我酒樓獻唱,每日裡吃喝管夠,還有大把銀子可以掙,你看……”
說老實話,這大胖子說的話還算溫和好聽,如果他能把那垂涎三尺的目光從花臉兒身上收回來,陳平其實也沒有太多意見。
在哪唱不是唱。
只要給銀子,啥都好說。
但顯然,對方心裡所想的,並不像說的那樣。
九成九,這是打著吃幹抹盡的主意,想把生意獨佔。
這也正常吧,幾個小乞丐,雖然換了一身新衣服,不再那麼落魄。但是,這條街上走過的人,誰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又哪裡會尊重他們。
“程老西,呸!”
陳平還沒說話,身邊的花臉兒早就忍不住了。
她頭上的包雖然已經傷好,卻還隱隱作疼呢。
‘是他……’
陳平想起來了,自己曾聽花臉兒說過,程老西這人手狠心黑,是福源酒樓的東家。平日裡客人沒吃完的飯菜,他寧願埋在園子裡、倒在糞坑裡,也不會施捨給乞丐半口。
不施捨倒也罷了。
更過份的是,只要有乞丐到他家酒樓前邊乞討,動輒就會叫人亂棍毆打。
住在土地廟那會,不但是花臉兒被打傷過,左斷手和小桌子小凳子也被打過幾頓。
說是他們幾個身上太臭,離酒樓又太近,影響到酒樓生意。
這事花臉兒每次說起來,都是憤憤不平的。
這樣的人,會好心請他們幾人去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