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白日的光芒透過濃密的梔子樹的樹冠,灑在女王悲痛的臉上,她不難理解女王曾經的傷痛,可是造成女王如此傷痛的人自己也滿身傷痕,她突然想起了爾多王似穿越遠古一樣的眼神,那種淒涼的無以言表的令人心痛的眼神。
宇薇看著樹影下的早已逝去韶華的女王緩緩地說道:“陛下可曾想過,當日的一切都是命運的捉弄,也許爾多王從來就沒有拋棄過您?”
“怎麼可能?”女王心酸的說道:“我在她父親的將軍府門前跪了三天三夜,他若還有一點情誼,又怎會讓任爾多族人對我進行奚落和嘲笑?”
“難道陛下就沒想過,爾多王也許會有他不能言表的苦衷嗎?”宇薇試探的問道。
“他能有什麼苦衷?”女王不屑一顧的說道:“他是爾多將軍唯一的嫡子,所以才成了現如今的爾多王!”
“錯付一生不可怕,可怕的是痴情一片,卻陷入了仇恨的桎梏!”宇薇仰起頭,看著梔子樹上開放的宛如白玉般的梔子花,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說誰痴情一片?”女王不解的看著宇薇。
“當然是爾多王!”宇薇篤定的答道,他還沒有見過像爾多王那樣痴情的男子,可以數十年如一日的思念自己的戀人。
“怎麼可能?”女王不可置信的看了宇薇半晌,才突然大笑了起來,她指著宇薇盛氣凌人的問道:“爾多開珞到底許了你什麼?竟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維護他?”
宇薇看著女王憤然的樣子淡淡一笑,“爾多王並沒有許我什麼?我只是不願一生痴情的爾多王被人誤解,更不願因為這個誤解,而放任陛下挑起這場即將到來的亡國之戰!”
“亡國之戰?誰的亡國之戰?”女王怒氣不減的大喝道:“你以為你成為了驣獸王的主人又能如何?本王一定會在魔獸統治地心之前滅了爾多族!”
“滅了爾多族?”宇薇冷笑了一聲,“陛下以為,我會任由著你任性妄為嗎?”
“你想要阻止這場戰爭?”女王衝著宇薇咆哮起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準備這場戰爭付出了多少?又等待了多久嗎?”
“那陛下覺得為了準備這場戰爭付出了這麼多值得嗎?”宇薇看著滿臉猙獰的女王平靜的問道。
“當然值得!”女王惡狠狠的答道:“只要能將爾多開珞踩在腳下,就是去死也值得!”
“去死?”宇薇看著女王扭曲的有些變形的臉不屑的說道:“就因為陛下的愛而不得,就將全地心的人都推向這場災難的深淵嗎?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行為,只能遭到全地心的人民的唾棄。”
“唾棄?”女王看著宇薇平淡如水的樣子,狂笑起來:“早在本王跪在爾多將軍門前時,本王就遭到地心人民的唾棄了!本王成為了全地心的笑話,而本王只能生活在等待復仇的黑暗裡!”
“成為地心笑話的又不是陛下自己,可是爾多王卻選擇了愛民和隱忍!”宇薇看著有些癲狂的女王,眼裡流露出一絲譏諷。
“隱忍?”女王看著宇薇聲嘶力竭的喊道:“那種愛而不得的錐心刺骨的仇恨你叫本王如何隱忍?本王為此恨付出了自己的一生,只要能報此仇,本王甘願讓全地心的人都為本王陪葬!”
“仇恨?”宇薇搖了搖頭說道:“陛下的仇恨難道就沒有你父王的功勞,如果陛下的父王當初願意放棄自己稱霸地心的野心而成全了你,陛下還會仇恨一生嗎?再說爾多族現任之王就是陛下一直心心念念之人,陛下又怎麼能忍心讓他滅族?”
“本王一直心心念念之人,就是本王此生最恨之人!”女王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他愛本王,就應該勸他的父親放棄爭王,可結果呢?他不僅沒有救回我們剛剛出生的女兒,還讓本王一個人在無親無故的地方痛苦無依的苦苦掙扎!”
“仇恨已經矇住了陛下的眼睛!”宇薇可憐的看著女王,“您是爾多王的摯愛,他又怎麼可能會拋棄您?他是讓他的父王打昏後關進了地牢。”
宇薇看了眼臉色煞白的女王繼續說道:“無論他怎樣反抗和哀求,他的父王都無動於衷,為了能在陛下的大婚之日看您最後一眼,他不僅答應了,他一直抗爭的強塞給他的姻緣,他還忍痛將他的母親和你們的女兒留給他的父親作人質!”
“以他的母親和我們的女兒為人質?”女王強挺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伸手掏出了一隻摩挲的晶亮的鐵玫瑰,喃喃的說道:“難道我的女兒還活著?
“當然活著,不僅活著,還是你復仇計劃裡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宇薇伸手將額前的碎髮攏到耳後,淡淡的說道。
“你說的難道是爾多麗郡主?” 費朗族女王滿臉疑惑的問道:“她不是爾多開珞的第二個孩子嗎?”
“那只是個善意的謊言!”宇薇看著滿眼期待的女王繼續解釋道:“是爾多族為了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才將她的實際年齡隱瞞了下來,爾多王的母妃和王妃共同撫養她長大,已經憂鬱而終的王妃更是將她視為自己的掌上明珠。”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女王呆立在梔子樹下,一臉駭然的答道:“她就要和泓兒訂婚了,怎麼可能這樣?”
“怎麼不可能?”宇薇鄙夷的說道:“爾多麗郡主雖然美麗天成,但是她偏執的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性格卻是與陛下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