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公子嘬口酒,續說道:“三侯剛才已經說了,便是北、東、南三家,原本還有西伯侯,可是兩百多年前便叫西周給滅了!北伯侯崇家和東伯侯姜家,聯絡最為緊密!又和聞黃兩家是世仇死敵,倒是南伯侯顎家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保持中立。另外那七鎮又都各自獨立,雖然貌似中立,實際上同氣連枝,到關鍵處自然絞在一起……”
姜尚聽得入神,忙給青袍公子夾菜斟酒,那公子連連遜謝,繼續說道:“七鎮便是汜水關韓榮,青龍關龔雷,叄山關鄧九公,佳夢關魔家,界牌、穿雲二關徐家,潼關餘化龍,還有就是澠池鎮張奎!這七鎮各有百年的根基,只是那青龍關龔雷甚是魯鈍,聽說他手下的張桂芳倒是個人才,再加上張家在當地頗有勢力,說不定日後可取代那龔雷。”
青袍公子剛說完,對面的黃袍公子也談起了興,介面說道:“王二哥,你說的不差,可是如今這朝歌可並非只是聞黃的天下……”
那青袍的王二哥一愣,茫然說道:“還有誰?魯雄?晁家?方家?”
黃袍公子神秘一笑,擺手說道:“哪裡……,二哥說的那幾家都是聞黃的附庸,嘿,二哥難道忘了那費仲、尤渾二人?”
王二哥恍然,拍額說道:“啊……原來是他們,嘿,卻也不對,費、尤不過是倖臣,無根無底,哪能和聞黃相比!”
黃袍公子一揮手,“確實不能比,但是費、尤後面那可是……”說到這,聲音壓的低不可聞,“大商成家……嘿嘿,哈哈哈……”
那王二哥一愕,隨即笑道:“那還用你說!還以為你有什麼新鮮密聞呢!卻來和我耍這聰明!”
姜尚在一旁聽著,心中對商國局面已知大概,他心中倒有個計較,這聞黃兩家明顯是個一手遮天的勢力,此時間,或許只有下坡路可走了,而且自己去了,人家肯定不待見!倒不如去那差一等的勢力,倒還容易混入,探察內情,挑撥相鬥,再好不過!嗯……還有那費、尤二人……也要注意。
三人邊吃邊談,不覺已過半個時辰,酒樓也漸漸上座,那兩位公子便要起身告辭,姜尚起身相送,稱讚道:“二位公子見多識廣,肯定是富貴人子,何不替老夫引見引見?”
二公子連忙搖頭,“哪裡哪裡,這都是街知巷聞的東西,老丈到哪裡都打聽得到!今日叨擾老丈一餐,多謝多謝!”
這三人正辭送之際,忽聽露外響起一派喧囂,一人高喊著從樓下跑過,喊的卻是“禁軍大捷!擒得叛逆!得勝回朝啦!”
三人聞言一愣,連忙伏到二樓欄杆處觀望,這酒樓距離朝歌城北門不遠,只見城門處湧來一股浩浩蕩蕩的人流,喧譁混亂,路人紛紛避往街邊。
人流來得甚快,一會兒便經過酒樓之下,三人在樓上看得真真切切,只見先是十餘排馬軍行過,後面便是一紫金甲的虎威猛將,面色頗為不善,那王二哥指點,這位便是世襲了武成王的黃飛虎!
接著又是數十排各樣軍士,這陣軍士之後,跟著一位老將,王二哥也是認得,叄山關鄧九公!
九公身後,卻是一輛囚車,車中錮著一人,黑袍黑甲,模樣卻很是俊朗,這人王二哥便不認得了,倒是那黃袍公子叫道:“是他!原來是他!”
王二哥和姜尚忙問端的,黃袍公子得意說道:“從前我兩個哥哥操練時,我曾去探望,在城北大沙場上見過此將,他便是北侯崇家的二公子,名喚崇黑虎,聽說是一員猛將!不想……這場叛亂的始作俑者卻是他!?”
這番話,姜尚聽在耳中,沉入心裡,眼珠一轉,心中已有計較。這時,高空上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雄鷹,驚的城內禽鳥亂飛!姜尚見了那鷹,心中熱血沸騰!人生在世,睥睨眾生,當如此鷹而!又瞟了一眼漸漸行遠的崇黑虎囚車,也不再叫那兩位公子,轉身下樓而去。
走出酒樓甚遠,姜尚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記結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