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師徒身形淡然悠閒的走在麥田旁的田埂上,走了這一段難走的路,就來到了田埂一旁的小徑上。
因為是早晨,又是剛剛下過雨,所以小徑很潮溼,小徑一側是麥田,一側是自然生長的花草,那些花草身上滿是不知是露珠還是昨夜的那場春雨留下的痕跡。
春日雨後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醉人,讓人吸上一口,就能醉在這滿目的春色中,讓人不能自拔。
趙芷水跟在楚愁身後,兩人都沒有說話,彷彿在品味春天。不過這次還是楚愁率先打破沉默。
“就是在這兒,我第一次遇到了生平最為兇險的一次襲殺。當然,在那之後也有許多次刺殺,但這第一次襲殺,我記得格外清晰。”楚愁笑了笑,“清晰的就好像昨天才發生過。”
不過楚愁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趙芷水雖有些好奇,但是見師父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也就沒有再問。
“是不是有些好奇?為什麼我對這次襲殺記得這麼清楚?”楚愁背對著趙芷水,繼續一邊走一邊說,“因為那次和人廝殺,敵人的功法是花瓣,一片片花瓣,看著柔軟無比,但是卻比鋒利的寶刀還要讓人刻骨銘心。”
“對,那人的功法凝聚出的花瓣,正是丁香花。”楚愁說著便站立住了,趙芷水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楚愁雙手攏袖,身子轉了一下,和趙芷水一同望著遠處、近處這迷人的景色,“那時,我的心中沒有生命受到威脅的念頭,一絲都沒有,那時候在我心中,只有那朵朵的白丁香。”
趙芷水扭頭對楚愁說:“師父,你不疼嗎?”
楚愁咧嘴笑了笑,笑的就像剛剛拂過的那陣春風。
“那時候,一點都不覺得疼,只是心裡面想起了某個人。其實那次危險的廝殺我記得之所以如此清楚,不是因為那是第一次生命受到威脅,才記得這麼清楚,而是因為那個與我廝殺之人的功法讓我記記憶猶新。這輩子,也就遇到過那麼一次有人凝聚的功法,是白丁香。”
那個時候,楚愁渾身都是被那人用功法凝聚的白丁香割的渾身是血,深可見骨,楚愁卻沒有嚎叫一聲,然而是面帶驚奇和回憶的笑容,那時的他,笑的燦爛無比。那人見到楚愁這種情況下笑的這麼開心,這麼燦爛,當即就被嚇走了,以為楚愁有什麼後手,有什麼底牌。
趙芷水望著師父因為勾起了某種回憶,而笑著的臉龐,她也眉眼帶笑,一起和師父站在麥田旁,站在春風中。
微微醉人的春日薰風中,這對師徒的衣角微微拂起,心裡想著不同的人,臉上卻帶著相同的笑意。這一刻,對於兩人來說,時光彷彿都失去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