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河轉,人間簾幕垂。
妖小妖在這座名為南靈城的小王朝都城內到處亂逛,直到夜幕降臨。
妖小妖覺得今天過得無趣至極,沒有一件事情值得她記住三天的。
就在她準備隨便在路邊找一間客棧入住的時候,她看到了街道盡頭人頭攢動,她想了想,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因為她心性就是那種閒不住的人,一旦一天都沒有遇到什麼事兒,就覺得無聊透頂。這幾年來,有一半的時間都無事中度過,不過比她在北荒冰神宮待著天天都感到無聊強多了。她熱愛江湖,對江湖外的事情,比如各個王朝的各種政事、各種大教的傳道都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但是隻要江湖上有什麼風吹草動,哪怕只是小事情,但只要有趣,她就興致勃勃。中州是江湖中人的聖地,遍地都是遊俠都宗門,所以天天趣事也不少,因此她覺得如此倒也不算無聊。
百丈距離,很快便走到了。
走近她才發現,原來這兒是有一個乞丐在要飯,但是不知為何,周圍圍了這麼多人。許多人對著那個坐在中間的邋遢漢子指指點點,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面無表情,有人扼腕嘆息。
那位邋遢漢子衣著不整,渾身散發著惡臭,衣服是隨意拼湊的,幾乎都是補丁,在這個清秋之季,讓人看著就覺得漏風寒冷。
他好像是雙腿斷掉了,所以站不起來,只能靠著兩條瘦瘦的胳膊走路,只是此時周圍圍了好幾圈的江湖中人,他根本沒法走掉。
妖小妖踮起腳,看到了他的模樣。只是卻看不清,因為那名乞丐漢子的臉上蒙塵。
周圍不少人用著各種語氣小聲議論道:“看,這就是昔年縱橫中州的十大俠客之一,還是當年中州年輕一代排名前一百的天才。被人確定能躋身上三品的俊彥。”
“哎,昔年再輝煌有什麼用?如今還不是在這裡做乞丐要飯?”
“話不能這麼說,據說他昔年行走江湖,路見不平總是拔刀相助,只是有一次惹到了某座僅次於超級宗門的大宗門嫡傳弟子,然後被那座師門的長老親自出馬鎮壓,留他一命不過是為了給那個宗門留不下話柄,讓別人無法說閒話。當年他幫助過不少人。”
“確實是。只是他幫助的大多是弱小的,儘管後來都有所成就,卻無法為他報仇。而且他遠走他鄉,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受恩於他的那些人也找不到他。沒想到今天竟然出現在了我們南靈城。”
“呵呵,這就是愛出手幫別人的下場。別人的事兒,那是別人的悲歡離合,和他有什麼關係?我平時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吃飽撐著了還去幫別人?”
“若非他身邊那把木劍,我還真認不出來這是當年那位中州十大俠客之一的董層大俠。”
最後說話的,是一位中年佩刀江湖中人,說話時,他大笑著看著周圍聚攏的人,彷彿在證明自己的眼光是多麼雪亮。
周圍不少人聞言也都是輕聲笑著。
“這把木劍,很不錯。”這時,一位佩劍年輕人笑著走到眾人圍的圓圈中間,蹲在那個坐在地上的落魄邋遢漢子身旁,眼睛盯著地上那把蛀蟲要了許多窟窿的木劍說道。
邋遢漢子聞言微微抬頭,對著蹲在面前的這位年輕男子擠出一絲笑臉。
“呦呵?你小子懂劍?”之前那位佩刀中年漢子覺得自己遭到了挑釁,便繃著臉開口說道。
“比你懂。”佩劍年輕人站起身來,嘲諷地望著那位中年佩刀男子。
中年佩刀男子朝著地上吐了口痰,然後大聲說道:“嘿!你小子別看大爺我是用刀的,我摸過的劍,比你見過的劍都要多!”
妖小妖望向那位年輕佩劍男子,覺得深不可測。最起碼是和自己是一個水平的。
年輕佩劍男子笑了笑,沒有理會惱羞成怒的那位中年漢子,只是再次蹲下身來,對著邋遢漢子說道:“前輩需要什麼嗎?我儘可能可以幫到您。”
“呵呵……年輕人,看你衣著就不像什麼大家子弟,而且你知道這個叫董層的傢伙,當年惹的是誰嗎?你敢收留他?像他這種的,自己造成的因果,只能自己在痛苦中承擔,在廢物這個稱呼中度過一輩子!”中年漢子冷笑不止,在他看來,這個初出茅廬的江湖劍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知道這樣子做的後果是什麼,是不是他能夠承擔起的。
“我就不連累這位公子了。”董層再次擠出一絲笑意。他不是已經對這個江湖沒有太大的興致了,而是對自己的未來不再報什麼希望了,自己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想再連累江湖後輩。
即便是在中州江湖,俠客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不少人因為行俠仗義而毀了一生。不過仍是有不少人義無反顧的行走於江河湖海之間,做著一些心安理得、無愧天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