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話語的主導權,就相當於贏了一半。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太監被池白瑀這麼一問,便傻呼呼地跟著她的思路走,“是。”
“那本妃在王府,可吃過一粒飯一口菜?”
“沒有。”
池白瑀抬頭看向上面的周太后,盈盈一拜,“太后,正是午飯時刻,兒媳一接到太后的口諭,便遵從旨意,飯不曾吃一粒,菜不曾吃一口,就趕緊進宮了,敢問太后,兒媳哪裡不孝了?”
周太后被堵得……肝火極旺,可是,連自己派去的太監都這般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禹王府與皇宮之間能有多遠的路?哀家整整等了你一個時辰,池白瑀,依哀家看,這烏龜,走得都你快。”
明的不行,只能暗諷了。
池白瑀倒是不太意,“太后可能久不出宮,不知道現在出門,多是以馬車轎子代步,呆會兒回去,兒媳一定替太后好好罵罵我們家那兩匹馬,明明是匹,竟然走得比烏龜還慢!”
宣旨的太監瞠目結舌,禹王妃的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
太后則是被她拿話給堵得無話可說,正怒火沖沖地瞪著她,腦子裡還在想著詞兒來為難她時,卻聽到池白瑀善意地提醒她道,“太后,兒媳大病未愈,每天早晚,藥汁不斷,這大冷的天,地上寒氣最重,兒媳擔心,若是再這麼跪下去,這次回府後,怕是又得在床上躺上些時日。
太后吃過的鹽,比兒媳吃過的飯還多,自然也知道,這世間最可怕的,便是人的這張嘴,他們想說什麼,會說什麼,可是完全不受控制的。
兒媳沒別的擔心,就是怕到時,即使兒媳站出來,再三澄清,您沒有對兒媳做什麼,悠悠眾口,可是……”
“行了!”周太后這爆脾氣喲,感覺就要炸了,“池白瑀,你別以為哀家聽不出來,你這是在威脅哀家,還不怕告訴你,哀家……”
“咚……”周太后話還沒說完,池白瑀眼睛一閉,身子一歪,往另一邊倒去了。
春桃嚇得都顧不上禮不禮儀了,頓時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王妃,您怎麼了?王妃,您醒醒呀!
啊……王妃,您的手怎麼這麼凍!太后娘娘,求您救救……”
“行!了!”周太后現在覺得,這個池白瑀根本就和自己八字不和,當初是誰告訴她,這個女人很好拿捏的?“都哀家滾起來!”
粗俗之類的字眼,自打進宮後,周太后就沒再用過了,可這幾天,每次一見到池白瑀,她都忍不住想所有的粗鄙之詞都砸她身上了!
池白瑀這會兒也不虛不弱了,趕緊爬起來,順勢坐到一旁椅子上。
周太后看得心頭一陣惱火,本想再質問她,哀家可許你坐了?但想想,這個女兒肯定又會撒潑打滾給應付過去,她也就懶得再在這個事情上去為難她了。
“兒媳這身子骨,就是太虛弱了,說暈就暈,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養好。”池白瑀攏了攏身上的大襖,自哀自怨地說道。
周太后嘴角直抽,什麼樣虛弱的身體,會說暈就暈,說醒就醒?
還能再不要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