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雲志看著阿悅,又看著那個戴著眼鏡,滿臉溫柔笑容,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出身的男子,張開嘴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來。
阿悅又要說什麼的時候,那男子卻主動上前,將那本殘破的古書遞給刑雲志:“我聽你娘說,你喜歡看書,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沒什麼好禮物送給你,這是一本民間人士做著的《中華雜事記》,上面所寫的全都是民間異事,也許你會喜歡。”
刑雲志遲疑了一下,接過那本書,低聲道了謝謝。
男子笑道,回頭看了一眼阿悅,又道:“我叫錢文山,以後就是你爹了。”
刑雲志皺眉:“我也要改姓嗎?”
“是的。”錢文山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是規矩,說來也巧,我們錢家,我這一輩是文字輩,我的下一輩恰好是雲字輩,你名字中帶個雲,所以,你只需要改姓,不需要改名,以後,你就要叫錢雲志了。”
刑雲志緩慢地點了點頭:“錢雲志……”
“對。”錢文山笑看著他,“錢雲志。”
……
錢修業從夢中驚醒過來,渾身一震,手中那本殘破的日誌掉落在了地上,他慌忙俯身撿起來,輕輕吹去表面上其實並沒有沾上的灰塵,隨後抬眼看著旁邊神龕中所放的那塊牌位。
牌位上寫著“先嚴錢公老大人之靈位”,坐下側還寫著“諱雲志”。
這塊錢雲志的靈位,錢修業走哪兒都帶著,也是走哪兒都藏著,他怕被人知道自己與刑仁舉的關係,更怕人知道他手中有刑仁舉所留下的那本日誌,在日誌中清清楚楚記錄了刑仁舉所知奇門的一切,也正是因為這本日誌,錢修業才得以花幾十年的時間佈下了這樣一個驚天大局。
錢修業站在那,緊握著手中那本日誌,喃喃道:“爹,爺爺和您的遺願,我一定會完成的,他們都得死。”
說著,錢修業轉身,看著一直跪在那的凡孟道:“怎麼樣?名冊上剩下的逐貨師還有多少?”
凡孟翻看著手機上的花名錄:“不算失蹤的那些,剩下有記錄的逐貨師有鄭蒼穹、陳泰東、馬歸遠、伍自安……”
“馬歸遠和伍自安就不要算了,他們已經算是死人了,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錢修業拿著日誌坐回椅子上,“你繼續說。”
凡孟在刪除“馬歸遠”和“伍自安”之後,又道:“刑術、鄭蒼穹、陳泰東、元震八、柳松雲、關滿山、葉玄通、齊觀、連九棋、唐倩柔、一共十人。”
錢修業睜眼:“只剩下十個人了?不對吧?”
凡孟道:“實際上還剩下三十個人,但那二十個人,名義上是逐貨師,但不少只是傳的名號而已,實際上根本不算,師父,如果要除掉逐貨師,根本不用那麼麻煩,我們找人把他們一一做掉就行了。”
錢修業冷冷道:“做掉?你真以為逐貨師那麼不堪一擊?你說的那二十個人,也許可以按照你的方式去做,但鄭蒼穹、陳泰東、刑術、元震八這些呢?你認為他們就能那麼輕鬆做掉?這些人都不是等閒之輩,再者說了,警察已經成立了文物偵緝部,一旦發現死者與我們這個行當內有關係,那就是連環兇殺案,到時候,事情可就大了。”
凡孟頓了頓:“師父,您的意思是說,我們的主要目標是在那十個人身上?另外那二十個不用管了?”
錢修業道:“既然他們不算是真正的逐貨師,那對我們也沒有威脅,只要查清楚了,就別管那二十個人了,專心致志對付鄭蒼穹他們十個,只要這十個人一死,天下就再也沒有逐貨師了。”
錢修業說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也終於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