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刑仁舉開門離開,從人群之中穿梭出去,經由侍者為他開啟的俱樂部大門,來到了外面的街道之上。
刑仁舉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穿好外套,快跑幾步,追上從跟前駛過的那輛有軌電車,在電車上找了個座位坐下。
“這是末班車。”前方的電車司機忽然開口對車上僅剩下的七八名乘客說道。
刑仁舉坐在那一動未動,看著電車上的乘客一個個下車,很快車上就只剩下了他和電車司機兩個人,電車也終於在駛進終點站之後停了下來。
電車司機戴好自己的帽子,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刑仁舉之後,提著自己的水杯下車了,在他下車的同時,遠處黑暗的角落中走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用圍巾圍著自己的臉,在深夜還戴著黑色墨鏡的人。
那人與電車司機擦肩而過,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司機隱入黑暗,而那人登上了電車,直接坐在了刑仁舉對面的位置上。
刑仁舉摘下自己的帽子,問:“你是來殺我的?”
“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來者淡淡道,“先前在俱樂部中,與你說過話的人,除了郭少爺之外,都得死,因為我們還需要郭家人為我們誤導線索,郭家的後人也會幫助我們將奇門的訊息繼續散播,同時不有餘力地去保護奇門,秘密就是這樣,越多人守護,就越讓人好奇。”
刑仁舉問:“你們到底打算做什麼?”
來者慢慢靠向椅背:“奇門最終還是會被人找到的,關鍵要看,找到他的人是誰,是我們,還是其他人。”
刑仁舉有些糊塗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來者的聲音低沉下去:“還記得五年前我拿著筷子,出現在久安當鋪之後,發生過什麼嗎?”
刑仁舉道:“我離開了久安當鋪,找到了你,接受了任務,但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誰。”
來者乾笑兩聲:“我是掌戎逐貨師中,唯一一個知道你身份的人,也是他們中,唯一一個找到赫連家後人所在地點的人,也是曾經與你父親一起找到過奇門的人。”
刑仁舉猛地起身:“你到底是誰?”
“我是他們當中的一份子。”來者摘去自己的帽子和圍巾,露出一張刑仁舉無比熟悉的臉。
刑仁舉看到那張臉,失聲道:“爹?您不是已經……”
“我不是你爹,我只是有你爹的樣子,我戴著這張面具已經很多年了,這是我想出來的萬全之策,唯有這個辦法,才能隱藏我這個曾經挖出那口棺材,找出一切秘密人的身份。”神秘來人低聲道,“在那之後,我流浪江湖,以乞丐的身份為掩護,並且在龍泉收了兩個徒弟,他們一個叫陳汶璟,一個叫陳大旭,牢牢記住這兩個人的名字,今後你能用得上他們,我會和你一起欺騙他們,讓他們幫助你用特殊的方式隱藏和延續線索。”
神秘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綽號百家食的江南著名逐貨師張墨鹿,也就是陳靜文與陳大旭的師父,鄭蒼穹的師祖。
刑仁舉在張墨鹿的示意下,重新坐下:“您和我爹到底是什麼關係?”
“說來話長,我也會盡量長話短說。”張墨鹿說完,掏出煙桿來裝填著旱菸。
同時,電車內的燈光也突然熄滅,張墨鹿手中的火柴也隨後劃燃,成為黑暗中最後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