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照帶著張少卿快速下山,但在下山的同時,意外發生了——從石川的岩石下鑽出了無數巨大的蜈蚣,這些蜈蚣就是張月照口中所稱的鬼蟲,這些鬼蟲以較快的速度朝著下方的石川口爬去,同時發出如同孩子嬉笑一般的聲音。
那種“嘻嘻嘻嘻”的聲音迴盪在山谷之中,讓站在石川外等待著的巫師和其手下苗人不寒而慄,大家都不由自主退後了幾步,隨後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嚴陣以待。
巫師看著半山腰上的張月照朝著他揮手,卻因為那陣陣的嬉笑聲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終於,巫師看清楚了第一批衝向自己的鬼蟲——身體大小如人的手臂一樣粗壯,身體長度至少達到半丈的蜈蚣!
張月照一邊朝著山下跑,一邊揮手喊道:“跑!快跑!快跑!”
他的呼喊聲,傳到山谷之中,在頃刻間就被鬼蟲觸角摩擦出來的那怪異的“嘻嘻”聲給吞噬,無奈,他只得與兒子張少卿加快了腳步,期間摔倒數次,都忍痛爬起來,每次摔倒心中就會絕望一次。
下方的巫師率先用身上的腰刀,將一隻鬼蟲刺透,又劈成兩段,但鬼蟲身體刺穿之後飛濺出的那股液體將他的鞋子都腐蝕燒穿,巫師只得一邊後退一邊脫下鞋子,並且告誡著其他苗人,要用長矛或者是石塊來對付,切記不要近身。
但面對蜂擁襲來的鬼蟲,要想不近身幹掉它們的辦法只有用弓箭,但這次的弓箭手只有不到二十人,所攜帶的羽箭也只是為了狩獵而用,所以派不上太大的作用。
鬼蟲鋪天蓋地襲向石川山谷之外,苗人在隘口處阻擋著這些他們不知道來自何處,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目的的巨型蜈蚣……
當張月照與張少卿趕到山下的時候,只看到遍地的鬼蟲與苗人的屍體,大部分苗人的屍體都被鬼蟲身體內濺出的腐液給腐蝕掉了,變得殘缺不全,還散發出陣陣酸臭味。
“完了。”張月照愣在那,看著死在一旁,身體已經變成了兩截的巫師,再抬眼往石川山谷外望去,已經看不到還站著的苗人,也看不到那些原本席捲而出的鬼蟲。
張月照將手中提著的一柄劍扔給張少卿:“少卿,看來鬼蟲的數量有限,咱們還有機會!你出山谷去追那些出去的鬼蟲,我去堵住陰陽縫!”
說著,張月照提劍轉身就朝著石川中走去,張少卿抬手要招呼父親,但看到頭也不回,再也不多說半句話的父親,咬牙抑制住心中的那股悲痛,朝著山谷外奔去……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張月照,而張少卿出了山谷後,與聞訊趕來的苗人戰士會和,合力將那些跑出石川的鬼蟲一一斬殺。鬼蟲的災難也沒有擴散,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最後清算下來,跑出山谷被斬殺的鬼蟲一共有三百多隻,那片石川山谷從此之後也成為了苗人的禁地,不允許苗人和任何外來人進入,哪怕你是皇帝都不允許。”薩木川仔細回憶道,“但我也不知道那片石川的具體位置到底在哪兒,總之是在湘西。”
譚通“嘖”了一聲後道:“你這不是說廢話嗎?現在的重點是,襲擊賀月佳的那東西到底是不是那巨型蜈蚣,也就是鬼蟲,如果是,她身上的毒要怎麼化解?”
元震八、白仲政在外面燒好水,又摘了驅毒的草藥簡單煎熬後,帶了進來,先是給賀月佳清洗了傷口,隨後將那些驅毒草藥敷上去,又讓凡孟用溫水替賀月佳擦身,降低她的體溫,抑制她的病情。
刑術看著一直叮囑凡孟的元震八,想起來了什麼,上前輕輕觸碰了下元震八,朝著外面看了一眼,示意他出去。
元震八會意,低聲對薩木川叮囑了兩句,擦了擦手跟著刑術走出帳篷。
走出帳篷,來到篝火邊之後,元震八看了一眼在外面巡視的譚通和閻剛,剛要開口,刑術先問道:“元兄,你到底要去甲厝殿找什麼?”
元震八看著他,卻是反問:“刑術,你是聰明人,我想,事到如今,你應該知道我要去做什麼了。”
刑術搖頭:“我只是推測,但我現在知道你的確應該是去找藥了,但不單單找的是‘巫神的憤怒’,也許是苗人的奇藥、古藥之類的,總之是類似的東西,而且,我還可以肯定的是,甲厝殿中除了當年成就鑄玉會的玉器相關的技巧記錄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
元震八點點頭,盯著篝火道:“我也不隱瞞你了,我想,甲厝殿內具體有什麼,當今世上只有三個人知道,一個是刑仁舉,一個是我師祖,但我師祖仙逝幾十年了,現在就我知道。”
說著,元震八停頓了下,目光從篝火邊移開,看著刑術道:“甲厝殿中有三窟,一為玉窟,二為銀窟,三為藥窟。你們要找的是玉窟,我要找的是藥窟,至於奇門的線索到底藏在三窟中的哪一部分,我師祖當年也沒有找到,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要救賀月佳,只有抓緊時間趕到藥窟,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因為當年我師祖他們去尋找的途中,也有人被鬼蟲咬過,也是在藥窟中找到了解毒藥。”
刑術聽完,卻是問:“你先前說三個人知道,不過你就說了刑仁舉和你,還有一個人是誰?”
元震八看著刑術道:“這個人你不陌生,他有個綽號叫‘關外佛’。”
刑術一愣,脫口而出:“你是說,陳泰東?”
元震八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