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怎麼辦?”便衣立即問。
申東俊看著已經在垮塌,但依然燃燒和爆炸的倉庫道:“等著收屍!”
爆炸的同時,身在教堂居民區的刑仁舉和陳汶璟也發現了,因為黑煙太濃的關係,導致整個奉天城區內的人,只要抬頭就能看到,在某些開闊地區的人,甚至不需要抬頭,一抬眼就能發現。
街頭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都在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陳汶璟上前關上窗戶,不讓外面的吵鬧聲打擾他和刑仁舉,接著問:“刑先生,您先前所說的那幅地圖,以我現在的工具和技藝來說,要藏進畫中還很困難,說句可能不敬的話,就算師父在世,要做到您所要求的,那也很難。”
刑仁舉一臉的遺憾:“但是,除了你們之外,我想不到天下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技術。”
“刑先生,您別急,我的話還沒說完。”陳汶璟示意刑仁舉坐下,將茶杯端過去,“不是沒有辦法。”
刑仁舉立即道:“還有什麼辦法?”
陳汶璟看著旁邊的那幅畫道:“要在畫中藏字,其實簡單,但要藏圖,卻要費上一番功夫,一般來說,最簡單的是用雙層紙,但光是找手藝高超的工匠做出那種輕薄又適合作畫的畫紙,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只能藏在畫中物件的紋路之中,但需要花很長的時間。”
“大概要多久?”刑仁舉問。
陳汶璟看著畫細算了一下,然後道:“少則一兩年,多則五六年或者更長。”
刑仁舉攥緊拳頭:“一年還好說,但五六年就太長了,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如果我師弟在,可以縮短時間。”陳汶璟又道,“但是他現在人不在這裡,他去了哈爾濱,他的脾氣太古怪了,簡直就是個畫痴,痴迷模仿他人的畫作,他自己說是因為不想動腦子,但是仿作比自己原作更費勁,我真是不懂他。”
刑仁舉聽到這沒說話,腦子中所想的全都是“原作”和“仿作”這兩個詞,他想了許久,終於起身道:“好,不管怎樣,這件事只能拜託給你了,我過幾天會將詳細的地圖帶來……對了,你知道你師弟人在哈爾濱的什麼地方嗎?”
陳汶璟搖頭:“他和師父一樣,居無定所,只是告訴我,他去了哈爾濱,然後就沒了訊息,我託人打聽過,根本找不到他,我還在擔心他是否遭遇不測。”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刑仁舉說著從包裡面摸出一根金條,“這個你先拿著,不管在關內外,金子永遠都比鈔票管用。”
陳汶璟立即拒絕:“刑先生,咱們都是同行,幹這一行的,不可能有吃不上飯的人。”
刑仁舉將金條塞到他手中:“我不是在救濟你,這是定金,我找你辦事,就得出錢,這是規矩,我走了,過幾天見。”
陳汶璟捏著金條,走向刑仁舉,刑仁舉制止陳汶璟離開:“留步,先前出了事,外面亂,你不要出去了,安全第一。”
陳汶璟道:“先生慢走。”
刑仁舉提著自己的公文包慢慢離開,陳汶璟關門,看著手中的金條,隨後走到視窗,隔著玻璃看著下面那條巷子,直到刑仁舉的背影出現在那,又消失在巷子口的時候,他這才蹲下來,對著床底下說:“師父,他走了。”
緊接著,床底下黑暗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刑仁舉還是和以前一樣謹慎。”
“但是他沒有發現您。”陳汶璟道,同時伸出手去將慢慢爬出來的張墨鹿攙扶出來,讓到一邊坐下,“要是他用點心,稍微問問周圍的人,就知道您還活著,所以,我也特別不理解您為什麼要讓我告訴他,您已經死了。”
張墨鹿杵著柺杖慢慢走到視窗,看著空蕩蕩的巷子:“你以為你騙過他了?當你說出我死在龍泉那一刻,他就知道那是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