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刑術故意裝傻,隨後又裝作明白了的樣子,“沒事,小事,我和煉峰是發小,這是我該做的事情,對了,田叔叔,我還有點事,晚飯就不在這裡吃了,我先走了。”
刑術說著換鞋就要走,田克這下急了,上前就問:“刑術,你就不問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煉峰為什麼都不問我呢?”
刑術蹲下來繫鞋帶,頭也不抬地說:“田叔叔,人都有隱私的,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不可能逼你說,對吧?而且,你也沒受傷,實際上也不算被人綁架挾持,心理上也肯定沒有落下什麼毛病,那就沒事了,人最重要的就是平安。”
田克點頭,想了半天,又問:“那個刑術呀,這次你們去的那個地方,是奇門嗎?”
刑術只是笑著搖頭,說著就要出門,田煉峰在後面一個勁兒給刑術遞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得了。但刑術不管,徑直往外走,田克直接衝出去把刑術往屋裡拽,同時道:“你就跟我說說,行不行?我沒事做,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來來來。”
刑術站在那兒,看著田克道:“田叔叔,我明白了,你也想找奇門,對不對?”未等田克回答,他再問,“你既然要找奇門,為什麼一直裝作沒興趣呢?私下卻悄悄準備,都準備了那麼些東西?而且都沒用,人家一個電話就把你給騙走了?”
田克依然拽著刑術:“屋裡說,屋裡說。”
刑術只是搖頭,田克乾脆鬆手,憋了半天終於說:“刑術,你覺得我和煉峰合適嗎?”
“合適什麼?”刑術反問。
田克低聲道:“合適去找奇門嗎?”
刑術搖頭:“相當不合適,你們不適合幹這個。”
“那就對了嘛!”田克回頭看了一眼田煉峰,“我們兩父子是什麼德行,我自己清楚,我媽說過,我比不上我爸的百分之一,煉峰連我都不如,我這輩子就是跑銷售還行,賺點錢,給這兔崽子買房買車子,指望著他娶個媳婦兒平平安安過一輩子,然後我再想辦法完成我爸的心願!”
刑術一愣:“田叔叔,你是說您的父親田雲浩也想找到奇門?”
田克見話都說到這裡了,只得點頭,示意刑術進來,關上門坐在沙發上,讓田煉峰重新泡茶。
田克點上一支菸,嘆氣道:“我爸給我留下了不少東西,都由我媽收藏著,我成家立業之後我媽才給我,並且叮囑我千萬不要告訴給任何人,就算以後將筷子交給煉峰的時候,也只能說那段回憶,其餘的事情必須一再隱瞞。”
刑術點頭,問:“田叔叔,你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田克臉色變了,看著刑術,又看著田煉峰,隨後開始抽菸,抽了許久,終於放下來道:“他……他算是自殺的,這件事,他寫在記錄裡面了,詳詳細細的經過全部都在裡面。”
刑術明白了,從田克的話就可以聽出,他的推測是真的,師父所說的話也是真的,田雲浩的死是計劃好了的,但他一個人完成不了,所以是他老婆,也就是田克的母親陳玉清做的。從法律角度來說,兇手就是陳玉清,雖然是田雲浩說服陳玉清殺死自己的。
田克坐在那兒閉眼道:“我看完那些記錄,知道這些事之後,我媽就失蹤了,找到她的時候,她在優撫醫院裡面,我當時完全無法相信那是真的,而且我媽之前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我一直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來才知道,原因就是她被逼無奈按照我爸的要求去做了,我爸那樣做,也是為了保我的平安,否則的話,在那個年代,就算盯上田家的人不親自動手,把筷子的事情說出去,編個故事出來,我們家就完蛋了,你想想,我爸是1965年死的,1966年‘文革’就開始了。”
刑術聽著田克的說辭,大概推測出田雲浩應該是不知道陳玉清的目的是接近他找到奇門的線索,就算知道鄭蒼穹的存在,也不可能知道有那麼一層關係在裡面,不,也許知道,否則的話,他憑什麼認為陳玉清在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了之後,一個人就能善後?
沒有鄭蒼穹的幫助,田雲浩之死早就被查清楚了。
刑術問:“所以,那時候你就埋下了要找到奇門的念頭?”
田克點頭:“但是我父親沒有教過我任何東西,我知道他以前是特務,說實話,就算當時他不死,‘文革’期間他也完了,活不了的。但是我沒那種能力,我的路我媽給我鋪好了,讀完初中我沒上高中,直接上的藥材公司所屬的技校,畢業出來就在藥材公司跑採購,趁著改革開放發了一筆,但是我一直還是惦記著奇門的事情,我也不敢告訴煉峰,這兔崽子從小到大就一副只知道吃喝的嘴臉,也沒什麼腦子,我告訴他,這不是讓他找死嗎?”
田煉峰在一旁要插嘴,被刑術一眼瞪回去了,因為田克說的都是事實。
田克側頭看著田煉峰道:“你不也一樣嗎?我費了多大力氣才讓你小子透過考核,當了個店長,唉,結果到頭來,你還是接觸到這件事了。”
“田叔叔,這麼說,你應該知道牆壁中埋著的那幅絕世畫?否則的話,你也不會在老樓門口弄了機關,也不會時不時去看一眼,對嗎?”刑術摸出香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