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轉移注意力,老爺子開口問楊桃:“你二伯孃回孃家的事,都聽說了吧。”
楊桃手上動作不亂,點頭答道:“聽說了!”
“那你怎麼看?這個家到底該不該分?”
正巧,外屋阿奶也在這樣問大伯孃。
楊桃沒緊著回話,豎了耳朵聽大伯孃怎麼回答。
只聽大伯孃爽朗一笑道:“娘你這是給我下套呢?我對咱家可沒二心!當初我這個長嫂能供著三弟唸書唸到二十五,如今也能再供著春曉唸到三十歲。
錢嘛,掙來不就是圖花?二弟妹就是想不通,總想著存下幾個子兒好給孩子說媳婦。可有娘您在呢,還能看著孫子們都打光棍?
再說了,雖然隔了層肚皮,可三房的孩子也是咱們的後代不是?我們豁出所有供他們讀書、學本事,沒學成也就算了,這要真學成了,能少了咱們的好?”
這話說得多深明大義,光鮮漂亮啊!可放舌尖一砸麼,怎麼就那麼不是滋味呢?
她就認定了春曉到三十都考不出個名堂;就認準了不分家男丁們都不好說媳婦;就那麼懷疑她楊桃能不能學出點真本事?
楊桃一分神,手上力道就重了,疼得阿爺直抽冷氣。
“想什麼呢?手上也沒個輕重!”
楊桃趕忙道歉,收整了心神接著個阿爺按。這次她半點不敢走神,照書上的方法謹慎小心的按了好幾遍,直累得自己滿頭大汗了才停下來。
“回去歇著吧,家裡的事情別放在心上。都一家子骨肉,誰拉扯誰不應該?這人啊,不能只跌進錢眼裡。當真要為了錢不擇手段,和山上覓食的野獸也不差啥了。”
阿爺故意抬高了聲音,明顯是在敲打外屋的大伯孃。
楊桃沒敢接嘴,乖巧的退了出去。
打那天起,她便每天晚上都去給阿爺按腿、艾灸,偶爾也試著扎兩針活血。
也不知道是楊桃運氣好扎對了地方,還是艾灸按摩的確有效。反正連著按了七天之後,阿爺的腿疼減輕了一點。為著這個,楊桃可成了二老跟前的大紅人。
大伯孃也成天往阿奶屋裡鑽,還是老一套:表面上深明大義,卻
“我們話裡話外都贊成分家。
二老拖了十來天沒讓步,大伯孃也有點著急,旁敲側擊道:“二弟妹再錯也跟了二弟半輩子,單看在她為老楊家生了三個大孫子的份上,咱們也不能真將她掃地出門。
娘,老楊家不能壞良心,再怎麼著咱們也該去親家家走一趟,好生勸弟妹回來。”
楊桃在二老跟前有了臉面,也壯著膽兒附和道:“二伯孃一直沒回家,倒託人給二伯父送了封和離書。奶,我看著不像是鬧脾氣,她是真不打算再過這日子了。”
阿奶的臉色大變,瞬間煞白,卻猶自嘴硬:“不過就不過,離了她楊老二還活不成了?”
楊桃覺得時機成熟了,轉著黑眼珠試探著道:“阿奶,我有辦法讓二伯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