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敢說剩下的話,可憐兮兮的去看楊桃:“從我記事起,李小壯就圍著咱大姐轉,藉著找我的名義一天三趟的纏大姐,他對大姐,是真心的吧。”
“恩,真心的。”楊桃心裡也有些慌,胡亂敷衍弟弟一句,就不說話了。
可仔細想想,打從李小壯中秀才,有七八天沒來找大姐了吧。
姐弟站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想心事,誰都沒再說話。
突然,楊畔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沒喘勻氣就衝姐弟倆喊:“快回家,大姐出事了。”
“啊?”
姐弟倆嚇得夠嗆,慌忙往家裡跑,一邊跑一邊問楊畔:“好好的,出啥事了?”
“你們回去就知道了,快鬧翻了天,阿奶要勒死大姐。”
“什麼?”
楊桃和春曉嚇得魂都丟了,撒開腳丫猛衝。
遠遠的,就看見阿爹舉著扁擔追著媒婆砍,街坊亂哄哄的去拖阿爹。阿奶拿了麻繩要勒大姐脖子,阿孃跪在地上大哭著求饒。
楊桃和楊春曉顧不得問事情始末,一個拖著哭成淚人的大姐往屋裡藏,一個死命的擋住阿奶。
亂哄哄鬧了大半個時辰,才勉強安穩一點。
街坊鄰居都散了,阿奶還站在院子中央摔東西,指著三房的屋破口大罵。
什麼小婊子,爛娼婦的,什麼難聽罵什麼。三房放在外面的東西,能搬動的全砸了,搬不動的拿刀砍。
“早知道你是這麼個爛貨東西,生下來就該扔恭桶裡淹死,也省得敗壞我楊家名聲。”
阿爺聽不下去,沉著臉將阿奶往堂屋拖。
三房一家五口縮在屋裡聽動靜,半點聲響都不敢出。
等阿奶終於進了屋,楊桃才問:“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就要殺人這麼嚴重?”
大姐把頭捂在被子裡哭,不吭聲;阿爹拿著煙桿守著門檻一口接一口的抽;阿孃滿臉是淚,好半天才穩定了情緒,開口說話。
“媒婆拿著你姐半截衣袖過來退婚,說有人撞見你姐半夜在小樹林裡和野男人勾纏,讓我們賠男方損失。當著那麼多街坊鄰居的面,媒婆一口一個小賤人,氣得你爹打她。
你阿奶覺得你姐不守婦道,丟了楊家的臉,要她以死謝罪。”
“胡說八道。”
楊春曉紅著眼睛拍桌子,蹭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欺人太甚,我找李小壯算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