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譽紅了眼睛,就如同唐風輕被帶走時他出門殺敵的那個晚上。世人只知道那晚他大開殺戒,成為戰場上人人聞風喪膽的殺戮之神,卻只有李蔚然幾個極少數的人知道,那晚之後杜子譽躺在床上一天一夜,險些喪命。
“你瘋了!”
李蔚然拉住杜子譽,“現在不比我們在南越的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我們不能再那麼任性了,再說只要我們冷靜下來從長計議,攻破大秦都城是遲早的事情。”
多少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李蔚然行兵打仗講究的就是將心比心,所以那些士兵才會那麼給他們賣命。而現在杜子譽一怒之下要棄大局於不顧,幾乎就是等於葬送掉手上所有籌碼,這樣的事情,李蔚然不會允許他去做。
“從長是多長?若是今日在敵人手中的人是蓮香,你還能說得這麼輕鬆嗎?”
杜子譽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林致遠的面前和他一決雌雄,這樣的心情不是李蔚然一兩句話就能勸住的。
“我已經等待夠久的時間了,不就是每天再多殺一點人嗎?若是她真的有什麼閃失,這天下人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喲,二位吵什麼呢!”
陳印泉帶著老頑童一路走過來,沉浸在老頑童回來的喜悅中,絲毫不知道營中剛剛發生的事情。一開啟簾子,他臉上的笑容就掛不住了,再看看爭得面紅耳赤的兩個人,他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
“說來話長,你來正好幫我勸勸子譽,他準備現在立刻揮師北上。”
“北上?”
陳印泉看著滿地的破爛,皺著眉頭,“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這麼急?”
“因為等不了了。”杜子譽沉著臉,“你們若是不願意與我去,我一個人去便是。”
“去哪裡?”
老頑童掀開簾子從外面走進來,“風輕為了救我出來已經費盡心機,你這單槍匹馬過去,萬一落入了林致遠的手,你準備讓風輕怎麼辦!”
“師父?”
杜子譽不
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師父真的是你?”
“是我!”
老頑童見到杜子譽眼睛立馬紅了,再看看滿地的狼藉,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為師的連累你們兩個人了。”
來的路上,唐風輕反覆交代老頑童的只有三句話,一是讓他不要有心理負擔,她救他是心甘情願,也是為了完成杜子譽的心願;二是告訴杜子譽她會想盡辦法在京城等他,請杜子譽一定要忍住,不要衝動;三是萬一事情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會選擇了卻殘生希望老頑童能夠給杜子譽再找一個好妻子陪他度過餘生。
這三句話,老頑童只說了前面兩句,最後一句話,他說與不說都只是徒然,杜子譽怎麼可能再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