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中午,是小香子垂下一根藤蔓將我弄醒,並且對著樹屋外面意有所指,蘇蘇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卻是不願起來,我便獨自飛了出去,檢視情況。
群鬼託身,我浮在源心殿之上,發現冰魄鬼將居然自行現身,化作巨大冰蠍,張牙舞爪地在源心殿內打起轉。
我仔細一瞧,才看出了不對勁,那冰魄鬼將分明是在同一道黑影戰鬥,只是那黑影速度快到能夠產生幻影,他不敢攖冰魄鬼將的寒鋒,而鬼將同樣也難以觸碰到他一連串的影子!
偏偏那人像是目的沒達到,硬生生不肯逃走,於是便在源心殿內,和略顯笨拙的冰魄鬼將玩起了貓追鼠竄。我若不插手,那人十有八九也會因為承受不住冰魄鬼將的寒氣侵蝕,最終落敗遁走。
“冰蠍,住手!”
我飄然地落足於起名為“冰蠍”的冰魄鬼將背上,淡淡地質問道:“你是誰?為何擅闖源心殿?”
來人既然不是冰蠍的對手,我當然可以從容不迫地應對。
身法敏捷異常的冒昧之客,還是不願意顯現出真面目,而是利用高超的隱密之法,躲在暗處發聲道:“我是來找於烈的,追蹤他的氣息來到了這裡,你的身上,為什麼有著他的力量!”
那是個成熟的女性聲音,從她緊張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她對於於烈的重視,跟於烈的關係絕對匪淺!
“於烈可不是本域中人,而是當年和魔蛛後一起滯留在有月村邊境的,難道說?”
我在心中揣測了一番,忽然開口道:“三年一度的五域開放日到了嗎?你該不會,就是於烈鍾情的妻子吧?”
於烈的事蹟我是早有耳聞的,他是個痴情高手,據說為了等妻子到十級能一起出天障之外,做一對逍遙俠侶。結果卻拖到了“宿命”敵人魔蛛後的出現,屠殺人族,於烈只得在天命的“指引”下,與其同歸於盡,死後都不得魂歸故里,唯一殘留在這人間的本源之力也已被我吸收到了體內。
“他死了!對吧!”
女人從一片陰影裡慢慢地走了出來,著緊身蟒皮衣,個子中等,短髮幹練,赤手空拳卻給人一種尖刺般的感覺。
猜到深愛著她的丈夫死去,於烈的妻子並沒有哭,只是眼簾低垂,御姐範十足的聲音中透著無限的哀傷!
“嗯。”我的一句輕嗯,對女人而言就像是一記重錘,“前輩誅殺了萬惡的魔蛛後,重傷不治而亡,死後,靈魂還與那魔蛛之魂彼此糾纏,化為一顆魂珠,在我瀕死之際和我融為一體,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可以,我寧願殺光他救的所有人!也要換回他,陪我到白首!”
女人突然爆出這麼一句冷血至極的話,看向我的目光也隨之多了幾分恨意,我不禁眉頭一皺,但馬上又釋然,畢竟誰都有自私的想法。
作為於烈的妻子,縱使於烈拯救了五域又如何,終還是拋下了她一人,從某種角度來說,不就是於烈所救的人“害”了於烈的性命嘛!那她恨一恨我,又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呢!
“他不會希望,你為了他而變成如今的模樣!”我實在想不出還能對這個女人說些什麼。
女人話鋒猛然一轉,問道:“我叫浣溪,你叫什麼名字?”
“浣溪?挺不錯的名字,我叫楊名。”我純粹是出於禮貌地回道。
在得知了我的姓名之後,浣溪隱匿而去,展現出不弱的實力,她的具體等級我摸不透,可單從魂魄的強度來看,她只比兮兮弱上一點點。
通常而言,人魂都比不過鬼魂,浣溪的魂魄既然能比擬九級的靈鬼兮兮,那麼想必其等級,也應該已經問頂了十級,來此地尋找於烈,不過是為了了卻心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