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拂,捲起大地上絲絲縷縷的蕭條,偶爾有一聲鳥唳自山間而來,似乎哀情,直教人心神盪漾!
我被押到案發現場煉藥屋前的空地,一群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我,溫度有冷有熱,但都或多或少地帶著驚異!
胡藥師的臉色最是難看,還有一股子肉痛,顯然是丟了什麼貴重之物,歷峰是最先開口問我話的,語氣冷漠至極:“竟然是你!東西呢?”
看著歷峰如冰山陡峭的側顏,我有些糾結,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說出話來,要是讓他知曉我是跟穆白勾結的,哪怕天賜之人的身份估計也不太好使,結果不死也得脫層皮,這事還是跟失主胡藥師協商起來才比較容易。
正當我準備提出要和胡藥師單獨對話時,胡杏兒走了出來,還一臉少女羞紅,若是換個輕鬆點的場景,美人嬌羞卻是值得我好好欣賞一番。
“她要幹什麼?”我直直地看著胡杏兒,只見她背對著我,向歷峰點頭施禮道:“歷伯伯,此事和楊名無關,還望歷伯伯明察!”
“什麼!”聽到胡杏兒語出驚人,不僅是我這個做賊心虛之人,連她爹胡藥師也感到意外,卻只是一閃而過,而歷峰則是皺起好看的眉毛,眼神包含質詢意味地看了一眼抓我過來的老五。
“胡杏兒,你是在懷疑我追蹤者的能力嗎!”老五生起怒火,樸實的面肉微微抽動,原來他的職業竟是特殊的追蹤者,平時打獵都由他偵查顯跡,可謂是專門吃這行飯的,而胡杏兒如今篤定的否定話語就等同於是在砸他的飯碗,若不是歷峰與胡藥師當面,他可就不是光動嘴皮子吵架那麼簡單了。
然而胡杏兒卻是怡然不懼,清柔的嗓音鎮定無比道:“五叔莫要心急,不是杏兒空口無憑,只因……”言至於此,羞態萌發,“只因昨夜楊名一直和我待在一起,直到天明時分才分別,所以他不可能是偷盜者!”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這個社會雖然風氣開放,男女早婚,根本不用舉行什麼俗禮繁複的婚禮,互相告知家長一起吃頓飯就算苟合成功,便能夠一起同居過活了。
可到底還是講究著門當戶對,像胡杏兒這種就是典型的有月村“黃金剩女”,連村長的兒子都拒絕過,竟然會在這種尷尬的場合之下說出自己和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夜,這無疑是在變相地宣佈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一個是尊貴的胡藥師之女,天才胡達的姐姐,而另一個,僅僅是個剛被赦免兩天的奴隸,這其中的差距和阻礙,可不是一句簡單的愛情就能夠彌補的,況且我們之間還並不存在著什麼讓人奮不顧身的男女之情。
就在大家都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之際,我是第一個靈光乍現的,胡杏兒此舉無非就是為了保住我,不落入歷峰的手中。畢竟我這個十歲之後成為天賜之人的奇葩可是罕見,對於某些心懷不甘的普通人而言更是極具誘惑!
“對不起胡老,沒經過您的允許就私自和杏兒在一起,我很抱歉,您明明對我有大恩,可是!”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演技配合隊友了,我跨出一大步,牽起胡杏兒的素手含情脈脈地同她對視一眼,“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杏兒,哪怕我前兩天還是個奴隸!哪怕我現在還只是個在胡家吃白飯的廢人!我也勸服不了我內心的一往深情!”
“咳咳。”內心為自己咳嗽了兩嗓子,老五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拳頭攥死,一臉不願相通道:“不可能!我的眼睛和鼻子都告訴我,這裡只有楊名一個陌生的氣息和足跡,怎麼會!”
只有我一個,那豈不是說另外兩個真兇都隱匿了自己的蹤跡,唉,技不如人活該認栽啊!
胡藥師和女兒心意相通,自能分辨真假說辭,便也順著我們的由頭憤聲開口,“哼!你這臭小子,簡直貪婪如野獸,我不會輕易就此饒過你的!還有你杏兒,還不把人帶下去,在此多丟人現眼作甚!”
“女兒聽爹的。”胡杏兒裝作一臉羞愧道:“歷伯伯,那我們先告退了,改天杏兒釀幾瓶好的百花釀給你送過去,權當賠罪!”
“無事,既然你肯為他作證,那就退下吧。”歷峰的表情很是平靜,但我總覺得他知道我們在撒謊,不拆穿只是在給胡藥師面子罷了,畢竟今天的事就是胡家煉藥屋失竊,他歷峰只是來主持公道,完全沒必要和主人反著來,以免本末倒置,不過這其中的貓膩,想必他還是很好奇的。
而跟著胡杏兒離開的我瞬間感覺絕處逢生,且貌似罪脫了還多賺了個美人,真是沒有比這更運氣好的了,但我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