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陸明霜雙手一緊,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背後早已汗溼一片,額角上的汗珠順著鬢角緩緩流淌下來,蜿蜒她如玉的脖頸裡。
深深的喘息著,望向那熟悉的暖色床帳,她愣了愣,不真實的感覺隨之襲來。
抬手摸了摸脖頸,溼涼的汗珠浸潤在手上,觸感過分的真實。
眼底猶疑,方才的夢境在她腦海裡一一浮現。
那個模樣熟悉的男人手持泛著冰寒森光的銀刃,狠狠插進她心臟最深處,血肉撕拉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她耳裡。
心臟驟縮的疼痛一波一波的刺激著她,幽森怨恨的目光落在對面身姿挺拔,眉目如宇的男人身上,失了血色的唇上下闔動,冷氣凌凌:“烏桓,便是殺了我,也要讓你噩夢永生!”
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擴大,如彼岸最血色妖嬈的曼陀羅,印冶在他深邃的瞳孔中。
她緩緩閉上眼睛,帶著最後一絲清高孤傲倒在冰涼的地上。
半晌,陸明霜才意識到自己是回到了被皇帝召回的前夕。
而方才那個如真如幻的夢,便是她前世在新婚之夜刺殺烏桓未遂反被索命一事。
上一世,她一家淪為太后手中隨時可棄的棋子,這一世,必定不能再讓親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抬眸看了看外邊的天色,陸明霜的心頭咯噔一聲。
想起上一世的悲劇,她急急翻身下了床,簡單利落的穿了件褶裙便心急如焚的跑出去。
“砰!”陸明霜猛地推開書房的門,看到幽州牧和她爹,心頭緊了緊,目光落在那堆灰燼幾片殘留的棕紙,眼睫一顫,“爹,決不能回長安!”
陸父陸禮眼底布了些疑惑,見她如此莽撞的衝進來,雙眉還是緊緊皺起,話語中明顯帶了斥責之色:“明霜,出去。”
她恍若未聞,徑直走進去,見到校尉和哥哥規矩的行了個禮,隨後清冷的看著那張被燃燒殆盡的密詔,不緊不慢的回道:“爹,此次聖上召您回長安,明人哪會不知聖上用意,您決不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