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的酒宴仍在繼續,更有不少歌姬舞動著美妙的身姿,李冬醉眼朦朧,他輕聲說道:“二十年前,我的父親也曾來過這裡!只是他奉行的是仁道,而他的仁道最終毀滅了自己!”
“如今的我們選擇的是霸道,這條路是否會有終點猶未可知,但我不後悔!”
當年那場暴動由李冬的父親策劃,他們士氣如虹,宛如一柄神兵寶劍直插畢弗隆斯的心臟,他們以絕對的實力碾壓了四座城市,他們點繞了燈塔中的燭火,他們前往了未知之地,斷腸谷!
然而所有的傳說卻也終結在了這裡,他們消失了,消失的無蹤無際,無法查起!
當然在這之中其實有一個倖存者,那便是鄭建,即李冬的親生弟弟,南方礦場曾經的護衛首領。只是鄭建早已被那恐怖的景象嚇破了膽,他一直隱藏在噩夢之中,不敢將這等往事吐露給他人。
李冬不相信畢弗隆斯有手段能夠擊殺他的父親,尤其是這種悄無聲息的將所有人滅口。所以他懷疑這四座城市中,定然有人暗生叛變之心,與畢弗隆斯私通,切斷了他們的退路,或者是引進了未知的陷阱之中,才釀成了此等悲劇。
他的父親是一名仁君,他信奉愛能感召一切,將所有人心中最渴望的自由喚醒,所以他對待每一個人都是溫柔的。
而他卻死了!
李冬不容許自己失敗,他也曾信奉愛與自由,但在漫長的礦場生活中他早已放棄了自己的信仰。他往外輸出奴隸其實也只是想搏得一個重獲自由的機會,他知道那五年的契約為假,故而只能豁出去幹他一架。
劉詢等人的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他假意地將這幾人收入麾下,更不時地吐露自己對這一切的不滿。
他看透了劉詢的本質,他利用劉詢的善良來偽裝自己,他將自己樹立成為天下人受苦的佛陀,他成功的獲得了劉詢的幫助。
他知道自己的壽元將盡,這是人力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即使快要進入墳墓的他,還是想觸控一下那主宰天下的權杖,成為至高無上的皇!
哪怕只有一天......不,一個時辰,一刻鐘,也是極好的!
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謀者所不用也!
只有徹底瞭解與掌握的人,才可以使用他;不能瞭解與掌握之人,只能去利用他。
做事的最高境界是控制他人,而不被他人控制。只有控制了他人,你才能掌握權變的主動權。一旦你背別人控制了,那麼你的命運就掌握在被人的手中。
封於修、劉詢等人皆是不可控之人,因為他們沒有侵入骨髓的慾望,而沒有慾望則沒有弱點,沒有弱點則無法控制。
你可以綁架他的親朋來控制他,但這只是靠蠻力,而非權謀,這是在玩火,終究會自焚!
所以真正的聖智之人是不會使用如此愚笨的辦法!
聖人之道陰,愚人之道陽;智者事易,不智者事難!
李冬清楚地知道周春的慾望所在,他想要獲得所有人的認可,認可他的才能,認可他的德行,認可他的力量,認可他的一切!
所以他將自己的權力託付給了周春,而他自己隱居身後。周春的虛榮心讓他沾沾自喜,他絲毫沒有發覺自己早已成為了傀儡,在明人面前咋咋呼呼。
然而無為而貴智也!
李冬在表面之上似乎置身事外,但他早已在暗中挑撥離間,成功的分化了起義軍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