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麼多年,他早就己經無所謂了。
可此時才發現,他心裡有多麼的不甘。
不甘就此死去,不甘就此放棄。
可那又怎麼樣呢?
活著也不過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折磨而已。
季夫人落下淚來,輕聲道:“總會有辦法的。”
季景元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平靜的道:“母親,這話,我己經聽了十五年了。”
他聽膩了,也聽煩了。
季夫人沒有說話,抬頭望了望外邊的天。
藍藍的,不含一絲雜質。
玉蘭換好被褥,侍從又將季景元抱回了榻上。
季夫人起身,往外走去:“娘,答應你。”
季景元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季夫人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季夫人亦沒有回頭,心中那股剜肉般的疼痛,讓她覺得連呼吸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她才剛走到門口,便有婆子面露喜色,匆匆跑來,邊跑還邊喊道:“夫人,二公子有救了。”
季夫人以為她聽錯了,抬頭看去,便見那婆子氣喘吁吁的停在了她的面前,重複道:“夫人,二公子有救了。”
季夫人眼中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問道:“又是哪來的山野郎中?”
婆子搖了搖頭,道:“不是的,夫人,是文家藥鋪來的新大夫。”
她將採買時看到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又將打聽來的,雲蓉治好嫣紅的事說了一遍,才道:“夫人,不若試試吧?”
季夫人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說他們用元兒的病來打賭?”
婆子點頭,又道:“夫人,您就別管打不打賭了,那女大夫能將人從鬼門關拉回來,說不定也能治好二公子呢?”
若說季夫人之前還有些猶豫的話。
那這會兒聽到那句‘說不定能治好二公子’時,就己經動搖了。
天知道在她答應季景元要放棄他的時候,她心裡有多疼。
但仔細想了想,卻抓住了婆子話裡的關鍵字,道:“你是說那大夫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