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就是昨天晚上過分了一點嘛,對不起,說說話嘛。”
“那,那不準你看了。”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也給你看我的嘛。”
“行叭。”
……
我和他們不一樣,從小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個事實。
我住在破敗的小茅屋裡,當然還是比杜甫的破屋子好上一點,至少我不像他一樣跑不動,被風吹走的茅草,我可以從南村群童的手裡搶回來。
搶不過怎麼辦?那就只能等著被他們打一頓,所以我小時候沒少挨過打。
……
淩喻看到這兒有點兒心疼他:“哎,你小時候可真是……”
沈吟越笑著看他:“所以我那時候很獨嘛,像你說的一樣,是匹野狼。”
“還好你現在不這樣了,不過我警告你,你別矯枉過正了。”
“你現在才說這話?已經遲了。”
沈吟越笑嘻嘻地在他耳邊吹氣,伸出雙手來環住他的腰。
“起開,我腰要斷了。”
“哦,對不起。”
“小喻呀……”
“閉上嘴吧!”
於是他們繼續往下看。
……
第一次見到淩喻的時候,我在和別人搶茅草。
那時候我還很小很小,跑不快,也搶不動。風把我家屋頂上的茅草們吹得高者掛林梢,下者沉塘坳的,唯有幾幾叢得以倖免於難。但要是連平地上的草都被他們搶走,我和媽媽就真的要和露宿街頭無異了。
所以,那時候不管他們怎麼打我,我都抱著茅草死也不鬆手。
我不知道他們踹了我多少腳,也不知道他們打了我多少拳頭,我只知道沒有這些,我虛弱的媽媽可能就要死了。
我迷迷糊糊的,逐漸感覺不到痛了,一心只盼著他們打累了不再有力氣管我。
就在這時候,我聽見一個小孩子清脆的聲音:“爸爸,他們在做什麼啊?”
那孩子的父親把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瞥了一眼我:“不要學他們,那是壞孩子在打架。”
“可是,”那孩子指著人群中的我困惑地問他爸爸:“打架不是雙方都在做的事嗎?為什麼只打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