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肚子火的靜淑,懷著僥倖心理又把曹畢武的工資存摺開啟看了一下,可是結果還是完全一樣並沒有讓她感到驚喜,他工資存摺上的餘額也同樣只有零存在。
此時此刻靜淑簡直有種就要發瘋的感覺:這可是他們兩個人半年的工資啊,雖然說多不算多,可是說少也不算少啊!真不知道曹畢武是幹什麼都給花了,他為什麼就不懂得勤儉持家過日子呢!
靜淑越想越生氣,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麼,於是急忙就轉身跑到了院子裡的豬圈門口,當她開啟圈門往裡面一看的時候,一下子就震驚的站在那裡傻眼了,因為豬圈裡竟然空空如也連一頭豬的影子都沒有了。
靜淑覺得自己渾身都氣得有些發抖了,她很想立刻就去找婆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一想到婆婆還得幫自己看孩子,如果自己就這麼氣沖沖地去質問她,也實在是有些不妥。於是靜淑就強忍著怒氣,決定等到晚上再跟曹畢武好好的談一談,然後她就告別婆婆急匆匆地去上班了。
在單位的這一天裡,靜淑可真的是倍感煎熬,她在腦子裡無數遍的想著該怎麼跟曹畢武談,也想著無數個理由為曹畢武辯解,最後她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理由了,就只好自我安慰的想:也許曹畢武是拿所有的錢去做了什麼生意也說不定,也只有這個理由還說得過去啊!
就這樣一直胡思亂想著琢磨到了下班的時候,可是靜淑的心裡仍然一直都無法真正的平靜下來。隨著同事們一起走出了學校的大門,本打算去買蔬菜和水果的靜淑因為手裡的現錢實在是不多,所以她就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有些失魂落魄地空著手回家了。
一進家門靜淑就先到婆婆屋裡看了一下兒子,然後才去自己的廚房生火做飯,因為早上的飯菜還有一些,所以她也沒心思再做什麼,只把飯菜直接放到鍋裡熱上,她便又去婆婆屋裡把兒子抱回了自己的房間。靜淑把兒子餵飽了,可是自己卻連一點兒食慾都沒有,她默默的陪著兒子坐在炕上玩,心裡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不安的等著丈夫曹畢武回來。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晚上6:00,曹畢武才終於下班回到了家中,一走進屋裡,沒有看到餐桌上的晚飯,他就立刻有些不悅的板著臉問靜淑說:“都幾點了,怎麼還沒準備做晚飯啊?你下班的時間比我早,難道還非得等著我回做啊,你就不能賢惠點兒做個賢妻良母嗎?”
聽見曹畢武一進門就責備自己的話,看著他那一臉不悅的表情,靜淑心中壓抑著的怒火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你就不能自己動動手嗎?又不是沒手沒腳,飯菜都在鍋裡熱著,要吃你自己弄!”
靜淑還從來沒有這麼疾言厲色過,曹畢武被嚇得一下子有些愣住了,不知道靜淑是在發什麼邪火,於是他看了靜淑一眼也沒敢再發脾氣,就悻悻的轉身自己去廚房拿飯吃了,順便他還不忘犒勞一下自己又喝了一瓶啤酒。
等曹畢武終於吃飽喝足再次返回到臥室的時候,明明也已經睡著了,他打了個飽嗝理都沒理靜淑,就直接躺到炕上開啟了電視機,準備看電視節目。可是當曹畢武剛剛才把電視機開啟的時候,一旁的靜淑就將遙控器一把搶到了手裡,她一抬手便立刻毫不客氣地直接關閉了電視機。曹畢武有些生氣了,他皺著眉頭看著靜淑剛要發火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靜淑滿臉怒氣地,突然一下子把兩張存摺甩到了自己的面前。
因為怕把兒子吵醒了,所以靜淑儘量壓低了聲音,她怒目圓睜瞪著曹畢武說:“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為什麼這兩張存摺的餘額都是零?”
曹畢武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那麼好看了,沉默了半天他也沒有說出一句解釋的話,靜淑見了他這副裝死硬撐著不說話的樣子,這心裡的怒火就一下子變得更大了:“為什麼不說話,除了這兩張存摺以外,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外面豬圈裡連一頭豬都沒有了?你倒是快說啊,我在等你的解釋!”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半晌,曹畢武才終於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說了話:“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出去跟朋友吃飯,打麻將,難道就不用錢嗎?就那麼一點兒死工資,哪裡夠花啊!你回孃家一住就是半年也不回家,家裡難道就不能有事兒不用花錢的嗎?豬圈裡的豬,病的病,死的死,早就一頭都不剩了,你從來都不管,又有什麼好問的!”
聽了曹畢武這又是生氣又是埋怨的解釋,靜淑氣得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她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無藥可救了!做著自私自利的事,自己一個人揮霍無度,卻還大言不慚地責怪著別人,好像這天底下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最委屈,什麼都是她這個做妻子的錯一樣。
靜淑強忍住就要湧出的淚水,聲音也有些哽咽地質問曹畢武說:“就算是和朋友交往,也不至於天天出去到飯店吃吧?你根本就是跟著一群狐朋狗友,每天在外面瞎胡混!咱們結婚這麼多年了,到現在不但連一丁點兒存款都沒有,而且還一直欠著我爸的錢沒還。就算這些我都可以原諒對你既往不咎,可是現在咱們已經有了兒子,難道你連兒子的奶粉錢,都要拿去喝酒打麻將嗎?”
曹畢武越聽越不耐煩,他從炕上坐起來立刻就氣呼呼地要往外走,靜淑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說:“你要去哪裡,咱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曹畢武一把就打掉了靜淑的手,還咬牙切齒兇狠地說了一句:“你太吵了,我去我媽那裡睡!”
話音一落,曹畢武狠狠的摔了一下房門,然後他就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門被他摔得發出了很大的聲響,還在睡夢中的明明,一下子就被驚醒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靜淑見兒子醒了沒辦法再去追問曹畢武,而且她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自己再怎麼追問也不可能聽到任何合理的解釋,於是她連忙走到兒子身邊哄著明明不讓他再哭鬧,索性再也不去理會那個毫無道理可講的人了。
兒子在懷裡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可是靜淑自己的眼淚卻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裡啪啦地流了下來,轉眼就無法控制地流成了河。輕輕地將好不容易哄睡著了的兒子放進了被窩兒裡,靜淑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剛才的一幕,餘怒未消的她本想再去找曹畢武理論一番的,可是時間已經很晚了,想必公婆他們也早都已經睡熟了,所以她也只能就此作罷忍氣吞聲了。
可是一想到曹畢武剛才的態度是那麼的理直氣壯,那麼理所當然的對自己的兇狠樣子,他連一點兒都沒有覺得自己犯了什麼錯,靜淑就忍不住覺得更加身心疲憊了起來,她不禁在心裡暗暗的捫心自問:這樣的婚姻,這樣的感情,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自己真的能夠一直忍受下去,和這樣的男人做一輩子的夫妻嗎?
這一夜靜淑失眠了,她開始認真地反思起了自己的這段婚姻,也開始重新的認識了一下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了,直到快天亮的時候,她才剛剛睡了一小會兒就又被兒子的哭聲吵醒了。拖著疲憊的身子,靜淑雖然把兒子照顧好了,可是她自己卻沒有心思再吃什麼早飯了,她把兒子送到了婆婆那邊,沒有理會還睡在婆婆炕上的曹畢武,直接就去上班了。
無精打采的靜淑,忍著睏倦強打精神才上完了上午的兩節課,然後她又急急忙忙地回到家裡,幫著婆婆照顧了一會兒明明,這才草草地吃了幾口午飯。等到下午回到單位的時候,因為沒有自己的課,她又困的不行睜不開眼睛了,於是她就趴在辦公桌上想稍微睡個幾分鐘緩解一下。
就在靜淑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完全睡著的時候,就聽見同事們再聊前些日子用單位補發的工資,買了一臺新電視的事,靜淑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就在前兩個月,單位裡給每位老師都補發了工資。補發的形式不是以銀行轉賬的形式,而是直接將現金髮到了每位老師的手裡,因為當時靜淑還在孃家休假,所以她的那份兒是由丈夫曹畢武來學校替她領取的。
靜淑氣得簡直都要發瘋了,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還偷偷留下了自己那份補發的工資,而且到現在都對自己隻字不提,很有可能也全都已經被他揮霍光了。如果不是今天聽到了同事們的談話,也許靜淑這輩子都會被一直矇在鼓裡,永遠都被曹畢武欺騙了。
靜淑很想回去好好的罵他一頓,可是一想到昨晚曹畢武那張不可理喻的渣男般的嘴臉,她就覺得厭惡至極。靜淑現在已經再也忍無可忍了,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每天守著這樣的一個爸爸,將來也變成曹畢武這副敗家子的樣子。
此刻在靜淑的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必須得帶著兒子離開曹畢武,不能讓兒子受到他這種不良的影響。因為寶貝兒子是自己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所以無論有多難,靜淑都覺得必須要讓兒子遠離這個毒瘤般的男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