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容舒緩慢的掀了掀眼簾,輕輕的瞥了一眼紀家主的臉色,施施然的站起身,躬身施禮,“見過父親。”然後直起身,就那麼不避不閃的看向紀家主,眼神雖然清淡,但在禮數上卻讓人挑不出一絲的問題。
紀容舒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管他心情是怎樣的,表面上都是一副清淡而溫涼的樣子,幾乎從來沒有和別人紅臉的時候。
其實葉雲晴也發現葉家的人似乎禮數都很周全,當然,今天見到的紀容舒的這位父親似乎不算。紀修宸雖然對紀容舒諸多不滿,但是無論是從稱呼還是禮數上來說都沒有錯處。
這應該就是數百年來傳世大家的教育和休養。
葉雲晴見堂上坐的幾人似乎都是S市商界裡德高望重的人物,葉家是葉雲笙和葉雲琛兩個小輩來參加,葉晟並沒有過來,所以這些人裡面沒有葉晟的身影。
紀容舒都站起來了,葉雲晴自然也不可能在這一幫她叔叔輩的人之間坐著,所以也跟著站了起來,就站在紀容舒旁邊,儼然是一雙璧人。
看著紀容舒的態度,紀家主好似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想要發作卻找不到由頭,只能指著葉雲晴說道:“紀容舒,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紀容舒握住葉雲晴的手,淡聲說道:“如您所見,她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紀家主再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茶杯受不住桌面上的震動,猛地搖晃了幾下之後最終沿著桌子邊緣摔落到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灑落出來的茶水湮溼了厚重的猩猩氈地毯,青花瓷的茶杯滾落到葉雲晴的腳邊。
紀家主目呲欲裂,狠狠的瞪著紀容舒,“你再給我說一遍!”
紀容舒也同樣看著他,拉起葉雲晴那隻帶著和他一樣的戒指的手,語氣清淡卻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感對著眾人說道:“我身邊這個女人,葉雲晴,是我紀容舒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
“紀容舒!”紀家主被氣的臉紅脖子粗,指著紀容舒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紀容舒眼也不抬的說道:“父親你小點聲我也能聽得到。”
這話一出,紀家主的臉更紅了,簡直就有一種即將要爆炸的勢頭,葉雲晴一直沒有說話。因為她覺得這人無論如何都是紀容舒的父親,她目前並沒有立場去說什麼。
但是葉雲晴卻忘記了Z國的一句老話——
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時已經有服務員將打翻在地上的茶杯收了起來,又重新上了一杯茶,葉雲晴不是懂茶的人,讓她喝茶和喝樹葉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依然能夠從隱約飄來的一縷極為淺淡的香味中聞出那絕對是極為名貴的茶。
窮奢極侈,很是符合紀家人的作風。
紀家主喝了一口茶緩了過來,然後看著葉雲晴,眼神依然很是嫌惡,“你就是葉三?葉家的那個家門外領回來的?”
家門外領回來的!
這可以說是比私生女更加難聽了,如果說私生女還能算是這個家的主人之一的話,那紀家主這個形容可以說和什麼阿貓阿狗沒有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