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聲和普奇雄一起落座,問道:“爺爺已經見過她了?”
史存道道:“還沒有,她只遞上來一封書信,說是代表女兒國來,要與我們洪烈結盟一起對付黑吉斯,此事事關重大,你們左路軍人到齊了,我想再等等右路軍和先鋒營方面的人,然後一起會會這個丫頭。”
說話間有人傳報,說右路軍右將軍史動和撫遠將軍史馳在帳外求見,座中有一個人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李戩一聽說自己的女婿來了有點坐不住了,史存道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李刺史,你就代替老夫去迎迎兩位將軍吧。”
李戩一聽二話不說噌的一下鑽出了大帳,片刻就聽外面熱鬧起來,“見過岳父大人”和“見過外祖父。”的寒暄不斷,李戩終於見到了兩個外孫,老懷大慰,不住地問東問西,帳內一干將軍們表情嚴肅,帳外卻儼然開成了認親大會。過了一會史存道這才咳嗽了一聲,帳外頓時寂然,接著史馳和史動跟著李戩步入大帳,身後是史家小一輩兄弟,本來這個級別的將領會議他們是沒資格參加的,但是洪烈軍中自然也不會有不識相的來指摘這個問題。
一但入帳那就得按軍銜高低來排座和稱呼,李戩反而退到了最後幾排,史馳和史動貼著帥案站到了普奇雄和我的對面,史存道掃了一眼史動吊在胸前的胳膊,眼皮微微抖了抖,面寒似水道:“史動,你的右路軍首戰不利,你身為統帥該當何罪?”
史動急忙出列單膝跪倒道:“末將帶兵無方,願受軍法處置。”但隨後把當天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他這麼做倒不是為了解脫罪責,軍中自有軍中的法則,他把失敗的原因當眾分析出來,別人再遇上秦義武的時候就會小心,而且他的成敗也關係到史存道的面子,如果說他的失敗真的是因為統兵無方那隻能說明史存道任人唯親,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史存道不至於太難看。
史存道聽完之後沒什麼表示,但是眾將已經明白,史動這一敗只能說倒黴,被1000名劍士以上高手盯上,在空曠帶遇上的又是秦義武的騎兵軍團,在座裡不管誰遇上也要頭疼。
史存道想了片刻,言簡意賅道:“無論如何你首戰兵敗,動搖軍心,現本帥要對你降級延用,你有意見嗎?”
史動神色黯然道:“屬下不敢。”
史存道揮揮手:“站在一邊去吧。”
這個處罰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降級沿用顧名思義就是品階降下來了不過暫時留在原來的位子上,史動把持右軍多年,名頭品階對他並不重要,只要軍權還在手裡那就絲毫不受影響,不過史存道也不是一味地縱容兒子,降級就是一個嚴重的警告,如果史動在下面的戰鬥中不能戴罪立功,以史存道的脾氣絕對是敢把史動的右將軍一擼到底的。
史存道清清嗓子道:“列位將軍,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有一件大事要和你們商量,你們大概在得到軍令的同時就聽說了,女兒國派了一個特使來與我們商討結盟的事情,現在此人就在帳外等候,然而黑吉斯此次大舉侵伐我國,好像並沒有往女兒國發兵,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反而主動來和我們結盟,老夫深感迷惑,想請諸位一起參詳參詳:這女兒國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
普奇雄皺著眉道:“莫不是他們想趁著我們洪烈戰事緊張,名為結盟實則是想趁人之危,就算結盟是真,至少也要來個獅子大開口,不知要開出什麼過分的條件來。”
在座的人其實心裡普遍都在這麼想,於是一***頭。
我心裡起急,忍不住道:“這些都是猜測,我們為什麼不先把女兒國的特使找來,看看她怎麼說?”
史存道帳下威遠將軍丁展道:“元帥,末將記得就此時我們也不止討論過一次,此前皇上和大帥的意思似乎是不主張與女兒國結盟。”
史存道問:“那你的意思呢?”
丁展道:“黑吉斯重兵犯我,想必不久之後就要對十八國和女兒國有所行動,我若和女兒國結盟,屆時他們就會用盟約來要求我們出兵相助,到那時我們若出兵,本***力空虛,不出兵又落了違約的口實,盟約一但達成,將士們就背上了一個重負,所以以我之見不如索性把那特使打發回去完事。”
我一聽這個腔調就來了氣,老媽也分析過,以前幾次和洪烈結盟不成也都是因為這個論調在其朝中作怪,洪烈帝國確實是除黑吉斯之外大陸上當之無愧的第二軍事強國,所以他處處趾高氣揚,覺得凡是主動來與之結交的都抱著這種佔便宜的心理,就像一個老財主生怕窮鄰居連累了自己。
我淡淡插口道:“丁將軍,你別忘了黑吉斯現在還沒往女兒國發一兵一卒,況且咱們洪烈今非昔比,多一個盟友也沒什麼不好吧?”
丁展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顯然對於我這個外行不屑一顧。
史存道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這麼說五郎你是支援我們和女兒國結盟的了?”
我怕過早地顯露出本意引人懷疑,只得模稜兩可道:“我是說我們何不先見見女兒國的特使,人家還什麼也沒說咱們就把人拒之千里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