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歡將楚念旬的臉微微抬起,對著視窗照進來的太陽仔細看著,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臉此時已經越湊越近,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只剩下了兩三寸,就連她的呼吸都輕輕吹拂在了他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她這才坐回椅子上,自顧自地皺眉思考。
楚念旬默不作聲地任她檢視,末了又將那羊皮又纏了回去,看著木清歡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你竟然......不害怕我的樣子?”
他這模樣,平日裡出門勢必得戴上草帽,就連昨日接親之時都不例外。
可饒是如此,那一路的行人依舊對他敬而遠之,就像將他當成了什麼一旦沾上了就甩不掉的晦氣那般。
昨日自己挑蓋頭的時候,心中便有些擔憂,害怕他這樣貌會嚇壞了本就上吊過了一回的新娘子。
可誰知她見到自己之時,還仰起臉來笑了笑,對他有些駭人的面孔視而不見。
方才他這般直接地將這隻有些駭人的眼睛展示給她看,她非但不害怕,還湊上前來看了個仔細。
這一出出的,著實令楚念旬有些沒想到。
木清歡雖說精通醫理,可畢竟也不是臺機器。
若這般看一看就能瞧出病症,那天底下就再沒有不治之症了。
她聽著楚念旬有些驚訝的問話,對著他搖了搖頭,毫不在意地道:“傷患有甚可怕的?若這滿天下的醫士都這般膽小,那往後也不要給人瞧病了。”
“你懂得醫理嗎?”
楚念旬心中頓時好奇。
方才他在木清歡將那藥膏的配方脫口而出之時,心中便已然覺得驚訝。
可她不就是河丘村的一個姑娘嗎?原先也沒聽說,她還會給人治病啊......
這事兒,木清歡倒是一早就想好了說辭。
“原本也不會的,只不過原先村裡來過一個四方遊走的郎中,就借住在了家中,我便順道跟著他學了不少。”
原身的爹在娶李萬菊之前,曾獨自一人撫養女兒數年。
可他畢竟還要掙錢養家,有時候接了大戶人家的活兒,要給他們打大件的傢俱,便索性吃住都在鎮子上,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家中只剩她一人。
這期間發生的事兒若是旁人問起,那還不是任她天馬行空地發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