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走進來，儘量不要發出太大的響動聲，管家也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面，一臉的小心，如果現在老夫人要是在中途醒過來的話，他們選在這時候過來的心思就白費了。
雖然只是從門口到病床前的距離，但是對於老太爺來說簡直就是走了一個光年一樣。
而管家也是長呼了一口氣。
禹辰噗嗤一聲，還真不知道平常看起來那麼嚴肅的管家叔叔這會居然看起來還有點逗比。
他淡淡的打了個哈欠，奶奶還沒醒，但是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也不知道爺爺這麼大費周章的過來是為了什麼。
如果恰巧碰上奶奶醒過來，那麼兩個人一定又要針鋒相對一番，到時候爺爺一整天心情都不會太好。
老太爺站在床前，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單單的看著。
老夫人躺在床上，陽光輕撫著她的臉龐，讓她看起來彷彿有一層金光照耀著一樣。
老太爺自己都不記得上一次這麼清楚的看見她的臉是什麼時候了。
他們只要同處一室，不是態度冷漠就是永遠都會各執己見，看著就隨時都會爆發非常可怕的爭吵一樣，可是即便是這樣，老太爺還是想要見到老夫人。
禹辰還是第一次看見爺爺這個眼神。
一直以來，老爺子在他眼前的時候永遠都是立於不敗之地，冷靜，理智，可是現在他卻從他的眼睛裡面看見了一種淡淡的悲傷的情緒。
禹辰把目光轉向躺在床上的奶奶。
恬靜的睡著的奶奶永遠都不會知道，爺爺曾經這麼悲傷的注視著她，更不知道，僅僅只是為了見她一面，可以掐著時間點從家裡過來。
只是因為不想再讓他們的見面一次次的變成冰冷的爭吵場面。
老太爺看了半晌，良久之後才說：“走吧。”
管家頷首，輕手輕腳的開啟門。
出了病房之後，老太爺看著遠處，說：“我今天來過的事情一定不要讓她知道。”
管家：“是。”
看著老太爺的背影欲言又止。
禹辰之前沒看清楚，現在卻清楚爺爺到底把自己放在一個多麼卑微的位置上。
“走吧。”
老太爺說完就要離開。
然而，下一秒，病房的門被推開，老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我有話跟你說。”
老太爺站在原地，老夫人看不見他的神情，然而禹辰卻能夠清楚的看見自己爺爺顫抖的嘴角以及握著柺杖微微顫抖著的手。
幾分鐘之後。
老夫人剝了個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