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菜叫什麼?看起來綠油油的,好好看啊。”安夏蹲在一邊,看著老人手上拿著一把小鋤頭,先是挖出一捧土來,隨即把綠油油的菜種進去。
“這是油菜花。”
老人解釋,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
花園附近有一塊地,她回來了幾天,實在是閒的發慌,乾脆把這塊地給開闢出來了,現在圍成一個圈,裡面就能夠種些青菜。
徒弟蓬鬆,基本上不需要怎麼用力,她只需要用小小的鋤頭把菜種下去就行了。
“怎麼好像跟我看見的油菜花不太一樣?”安夏歪著頭,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綠葉,懨懨的,看起來就沒什麼精神,老人家摘下去之後還要給它澆澆水,直到周圍的土壤顏色都變深了才會繼續摘下一個。
“因為這是隻有我們老家才會有的油菜花,這種油菜花開花之後就能夠連根拔出來,到時候把根部去掉,醃製在罐子裡面,加上一點粗鹽就能夠變成外婆菜。”
“吃起來開胃又爽口,比你做的脆黃瓜還要好吃。”她笑眯眯的說著,眼角的皺紋好像都帶上了笑意一樣。
“還能這樣?”安夏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禹辰小時候可喜歡吃了,那些花曬乾了之後還能夠入藥,可以說非常的全能了。”老人提起過去的事情,眼神裡都是溫柔。
安夏眨眨眼睛:“那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夠長高?”
“用不著多久,等到來年春天的時候就能夠吃了,我先教你怎麼做,到時候你就能夠做出來了。”老人家興致勃勃的說,安夏也就聽著。
“奶奶,您還會做菜啊?”
“從我們那個年代過來的,不會做菜的才是少數呢。”她嘆了口氣,把水壺裡的水倒入土裡,不敢直接對著小小的秧苗交下去,只好在周圍澆上一圈。
“你們現在的日子可比我們好太多了,那個時候還是戰亂紛爭的時候,就算是女人,也是要上戰場的,戰場上可沒有什麼性別之分,只要是個人,有點力氣都要上去,可正是因為這樣,多少人就這樣白白的犧牲了。”
“後來,生活好點了,可還是窮的揭不開鍋,那段時間幾乎是最難熬的時候,禹辰的父親剛剛出生,還是那麼小一個,就營養不良,到了兩歲的時候還是小個小個的,不過後來禹辰的爺爺也還算是爭氣,後來我們的生活就越來越好,一直到了現在,雖然已經過去幾十年的時間了,但是彷彿就好像還在昨天一樣。”
她只要一回憶就好像能夠抓住什麼一樣。
安夏聽的津津有味,那個年代的故事她在電視上見過,但是還是第一次這麼真切的聽著身邊的人說起來。
安夏能夠知道,老夫人過的一定不好,但是她說出來的都是一些有趣的回憶,就好像是硬生生的苦難中尋找著那難得的甜味,安夏沒有多問,反而是靜靜的傾聽著。
“禹辰他爸爸小時候長的可帥了,周圍的小姑娘都喜歡偷偷的來看他,每次他下課回來的時候都能夠拿回來不少的糖,你想想那個時候糖多珍貴啊,就他,從小就吃糖,到了三歲換牙的時候就難受了,全部蛀牙了,拔牙的時候那麼大一個針筒,嚇得他一句話都不敢說。”
老夫人想起那會的事情輕輕的笑起來,用雙手比了一下針筒的大小。
“小孩子都怕打針,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想吃糖了,就算是真的有人給他吃糖,他也不敢多吃。”
“禹辰也是,跟他爸爸一樣,別看他現在這麼成熟,其實他也有小小的弱點。”老人家笑眯眯的,對著安夏招了招手,“我悄悄的跟你說。”
安夏好奇的眼睛亮了亮,點頭附耳過去。
“他啊,小時候就怕打針,現在長大了,還是怕打針,你別看他那麼冷靜的樣子,其實他心裡怕著呢,就是想要在你面前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而已。”
老人輕輕的在安夏耳邊說話,安夏怔愣了一下之後恍然大悟,原來他也有怕的東西啊。
老人像是看出安夏在想什麼:“他也是人,怎麼會沒有怕的東西,只是他現在太會隱藏了而已,如果不是非常瞭解他的人是看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