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總之,現在在應龍的眼中,什麼樣子的慕千兮都是最美的,哈哈!但他有些無語,慕千兮說他結巴了,可他只會在看見慕千兮時才會這樣啊!抿了抿唇,不過慕千兮是看不到,他沉默了。
慕千兮眯起了笑眼,伸出手隔著面巾拍了拍應龍的臉,“等著啊,姐姐去給你做早餐哈。”然後慕千兮跳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到珞子軒的床邊,拿起了珞子軒昨晚給她的長衫,貓著腰,走了出去。
剛出了屋,看見白老頭站在小院中間,負手背對這房門,直視著遠處的濛濛翠竹林,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
慕千兮拿起長衫,胡亂的穿上,在腰間繫了一根布條做腰帶了“白老頭,昨晚去哪了?”
“丫頭,起的挺早,老夫帶你去個地方。”白老頭轉過身,絲毫不介意慕千兮是否有禮貌。
慕千兮一愣,原來白老頭大清早是在等她啊,但是她的氣還沒消呢,徑直向前走去“切,誰有空跟你這個老頭去哪啊,才不去呢。”其實慕千兮也挺好奇白老頭要帶她去哪的,就是嘴上不服軟而已。
“你不想學武功了!”白老頭的聲音有些沉,好像生氣了,還有些失望。
慕千兮停住腳步,轉頭看了白老頭一眼,滿臉不在乎“你要教啊!”說完又繼續往前走,白老頭氣的渾身顫抖,鬍子呼呼直動,“哈哈,我就是去趟茅廁!等著我啊!哈哈哈!”慕千兮心裡樂開了花,原來白老頭要教她武功了!一想到白老頭那在枝頭飛來飛去的武功,慕千兮就羨慕不已,自己要是能有這樣的功夫該有多好啊,像現在這樣自己累得夠嗆,成效還不大,要是會武功了,不得美呆了啊!哈哈!
白老頭一愣,然後臉上的笑容大了開來,“你這丫頭!”白老頭馬上就想明白了,這是慕千兮故意戲弄他呢。經過昨天的事,他還是很欣賞慕千兮的,沉著冷靜反應快,夠狠,一直以珞子軒為第一考量,而且不愛記仇,還帶著點小幽默。大氣,這才是白老頭最看重她的地方。
慕千兮跟著白老頭來到竹林的邊緣,是一座小山,兩人到了半山腰,有一塊十米見方的空地,半山的空氣極為清昕,漫山都瀰漫著野花和竹香,讓慕千兮心情為之一陣。白老頭丟給慕千兮一張白紙,上面印著人體的各處穴位。
“丫頭,學武功的第一步就是熟悉人體的穴位,你自己先看,老夫一會就回來。”白老頭背對著慕千兮,手背在身後,飄然如仙的感覺,說完就要向山上走。
慕千兮拿著人體穴點陣圖捂著嘴偷笑,“嘻嘻,白老頭,這些東西我早就會啦!可以進行第二步了不?”慕千兮可是個稱職的殺手,而一個稱職的殺手必須學會自救,熟記人體的穴點陣圖是自救的關鍵。慕千兮對這個可是倒背如流。
白老頭頓足,轉過身有些驚訝,“你會!丫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老頭對慕千兮的懷疑,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了,‘幻崖’都已經十多年沒有來過生人了,慕千兮的不請自來,讓他充滿了懷疑,會不會是那個人派來的!他甚至有一刻想結束慕千兮這脆弱的生命,但還是於心不忍,一絲善念救了慕千兮一命!可他從來都不瞭解面前的身世,慕千兮自己也沒說過。
慕千兮靜靜的看著白老頭,面色平靜,不帶一點波瀾。只是那眼神彷彿透過白老頭看向了遠處,看向了遠處山下的片片的竹葉,看向了竹葉上面那透明不然浮塵的露珠,清晰而淨白。
久久,慕千兮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深深的呼吸著這山中難得的靜透。“啊!我到底是誰!”慕千兮向著空中大喊,那回聲響徹山谷,在空氣中久久的盤旋,繞過竹林奔向那更遠處。兩行淚於不知不覺中留下,衝出了眼眶,打破了慕千兮平靜的臉。那眼淚劃過臉頰讓慕千兮覺得有點癢癢的,她忽然笑了,“我就是慕千兮啊,一個來自異世的慕千兮!”笑的那麼燦爛、那麼幸福、那麼美,那麼…悽美!
白老頭有些震驚,但隨後立刻釋然了,眼神中閃爍著疑問。
她睜開眼睛,抬頭看向天空,“想聽故事嗎?”慕千兮凝望著竹林深處說著她前世的故事,白老頭就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不多說一句話。慕千兮自顧自的說起自己從小在孤兒院到長大後遇見孫亦東的一切。時間彷彿靜止了,慕千兮回憶著從前的種種,好像很委屈,又好像很痛。眼淚就這樣不停的流著,她極力的想要忍住,卻還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釋放,她不禁在心裡問自己,她是想哭還是不想哭呢!
白老頭全盤接受了慕千兮的故事,並且靜靜的聽完了,他非常同情慕千兮的遭遇,也很心疼這個孩子。他之前只是覺得慕千兮很聰明機警,有些決絕和年輕人有的狠勁,但是他沒想到慕千兮還有這樣心酸的過往,換做別人可能早就放棄生存了。現在白老頭對慕千兮是完全放鬆了戒備,不單單是因為她令人鼻酸的過去,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慕千兮來自異世,他就不擔心慕千兮另有所圖了,她和珞子軒的感情也就變的順其自然了。白老頭現在是真的很慶幸,慕千兮的到來解決了他最大的困擾,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百年之後沒有人照顧珞子軒,如今他的心願算是了了。
白老頭的目光有些深沉,似乎他覺得自己太冷血了,只顧著自己的孫子,冰沒有考慮過慕千兮的意願,所幸的是慕千兮對珞子軒的感情是真的。以慕千兮的感情經歷,想來是不會變心的,她該是最懂得珍惜的!慕千兮的過去卻是很令他震驚,他也很敬佩慕千兮,痛苦的過往讓慕千兮變得堅韌內斂。白老頭很為她心疼,心疼她堅韌的背後!
“丫頭”白老頭的心裡很難受,說話的腔調都有些低沉。
慕千兮擺擺手,“好了,白老頭,教我武功吧,不要說別的了,要不然我會認為你在可憐我哦!”慕千兮知道白老頭接下來的話肯定是安慰她,但是隻要她懂就好,很多事情無需多言。所以只好轉移話題了,其實她也有些覺得自己似乎多說了些,但這樣徹底的傾訴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倒出了心裡的垃圾,才好騰出地方注入新鮮的感情。而武功,她是真的想努力學的,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不被欺負,她慕千兮無論前世今生,到哪都不該是弱者!
白老頭深深看了慕千兮一眼,靜靜無語,而後一聲“好”,白老頭開始教慕千兮真氣的執行方法,他說清晨的山頂是個修煉真氣的絕佳地點,但以慕千兮現在的能力,爬上山頂慕千兮一定會累得氣喘吁吁,而呼吸不穩是最不適合練武的。慕千兮盤膝而坐,按著白老頭教她的方法練習起來,而白老頭則是默默的離開了。
彎彎曲曲的幽靜小路,樹葉和竹葉交錯的莎莎作響,像一曲清澈透明的林間交響曲,它奏出了慕千兮的堅韌,奏出了珞子軒的靜默,奏出了白老頭的思緒萬千和應龍的失落惆悵,更主要的是它奏出了另一種東西,無聲無息又無生無滅,融化在心裡,記得深刻,它叫做‘愛’!
白老頭揹著手走在小路上,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他在感慨慕千兮的遭遇,不明白慕千兮的父親為什麼對慕千兮這麼殘忍,甚至是一群人,這是白老頭萬萬沒想不到原因的,因為他和慕千兮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原因慕千兮所在的現代雖說是男女平等,但還是以男性為主導力量。而白老頭、珞子軒和應龍卻是生活在一個地地道道的女尊國度,在他們心裡那種女尊男卑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男子甚至都會點上守宮砂,以示自己的清白。即使是這樣差異過大的國度裡,不幸的事大多是發生在男性身上的,所以白老頭才會如此的保護珞子軒,甚至以性命危險來試探慕千兮對珞子軒的感情。慕千兮的遭遇絕對是少見的,卻是悲慘的。白老頭很心疼這個孩子,也許是因為慕千兮那絕色容顏惹的禍吧,但這卻不該是慕千兮所承受的!
另一邊的氣息只是在靜靜的練習著白老頭教的心法,畢竟心事說出來她的心裡彷彿清空了許多,似乎她是真的重生了呢,就連心都宛如新生般,充滿了活力與信心。
天空中偶爾能看見飄過一片雲彩,四處皆是影韻的翠色,有人說綠色象徵著新鮮有活力,但這喜人的綠色卻帶給了慕千兮新生的力量,生命的開始,人的一生中可能會喜歡很多事物,有很多都是難以割捨的,綠色似乎成了慕千兮對顏色的新寵,她愛上了這生命的顏色,愛上了珞子軒,愛上了白老頭,愛上了應龍,同樣也愛上了新的自己!
一個時辰後,白老頭回到了半山腰,但是等待他的卻只是慕千兮用樹枝在地上寫的幾個字,“回家吃飯”白老頭看見這4個字,真是哭笑不得,他想著,難道對於慕千兮來說,食物比武功更有吸引力嗎!哎,真是個貪吃的丫頭呢!